第一章 战乙女挥着剑来 incredible danger
(标题neta:横沟正史的长篇推理小说『恶魔吹着笛子来』)
如果被问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什么,大神理树会这么回答。
「就是好玩的事情吧—」
身旁的少女对忽然自言自语起来的理树,投以诧异的视线。
「你,你突然在说些什么啊?」
这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比如说,她那犹如银丝一般的头发被绑起来,形成短马尾发式。
比如说,她那比全班身材最瘦小的理树还要娇小的身高。
比如说,感觉装饰得非常繁琐但是貌似很方便活动的礼服。比如说,像是红宝石一样鲜红的眼瞳。比如说那个过于内敛的胸部。还比如说那个现在还没成长完全的身体。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爱。
而理树现在正和少女一起,躲在城市中某栋建筑物的阴影中,阴影大小正好合适。
「菲尔子在这个世上最喜欢的是什么东西呢?」
「这,这种状况下你还在说什么」
「正因为是这种状况,所以我们就来放松一下吧。如果匆匆忙忙地做事能够取得好结果的话,这个世上大家都会变得慌慌忙忙了。好的,来,再问你一遍。你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东西是?」
「在这世上……你说的世上,是哪边……?」
「啊—,那就指在人间吧」
理树一这样指定,少女便低下头,握紧拳头抵在嘴角,做出一个正在思忖的表情。
战乙女,女武神。这就是这名少女,菲尔丝兹的名号。回收散落在人间的神威(kenning)就便是她的使命。
话是这么说,不过,就算偏袒也不能说这位菲尔丝兹小姐工作能力高。
正因如此所以理树注入了亲爱之情地叫她为女武废。
说实话,这股废柴劲更是让她变得更加可爱。
「……是饭嘛」
「真是纯粹的食欲呢」
菲尔丝兹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低语着。
虽然理树还对她是不是会说出理树的名字抱有一些期待,不过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这种地步。再说,这也不过是之后用糖衣炮弹一样的方法笼络她就能摆平的事。
「……还,有」
忽然,菲尔丝兹朝这边瞟了一眼。
「嗯?」
「没,没什么。」
她马上转过背去,背对理树。美丽端庄的脸上,像是发烧一样泛起红晕。这应该并不只是因为之前都在全力奔跑这一个原因。
理树也并不迟钝,也不会患有那种在很巧妙的时机耳背的毛病,所以光是她有这样的态度就满足了。
正在这时。
咚,周围响起了沉重的巨响。要打比方的话,就像一辆大卡车因为操纵失误冲上了人行道,就这样撞入了建筑物之中发出的声响。
「看来被发现了呢」
「……不,应该是没有发现我们的所在地,所以才会用身体随处冲撞身旁的东西吧」
菲尔丝兹躲在建筑物的背后,悄悄地望向对面,理树也效仿着她。
在大约有五十米距离的,十字路口。
有一个冲入了牛肉饭连锁店,将店铺半毁的物体。
这并不是之前打比方说的大型卡车,而是一种有机的东西。概括来说,就是生物。肥大而短粗短的四肢支撑着的粗大身体上,毛发浓密。从整体来说的话,与其说是肥得像球,倒不如说是橄榄球。
不过,它的大小并不是大卡车能够比拟的。毕竟,将店铺砸个粉碎的部分,不过是它的头部而已,从感觉上来说,就有一栋平房那么大。
那个生物将自己冲入店铺的头部拉出来。
巨大的鼻子,还有极具特点的发达下牙。
理树知道,那种生物,一般被叫做野猪。
不过,它的真身是。
「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
「叫《被熏黑的海洋生物(Sæhrímnir)》」(译注:沙赫利姆尼尔Sæhrímnir,北欧神话中一只被宰后还会复活的神猪)
那么巨大的野猪根本不可能存在于人世。也就是说,那个家伙是从神界散落出来的神威(kenning)。神威(kenning)之中,也有像那样会实体化然后到处捣乱的种类,而战乙女不得不在它对周围造成大破坏之前将它回收。
偶尔在上学路上发现那只猪的神威(kenning),然后就这样陷入了交战状态,这就是现在这个局面的成因。这可不能单单说成是晨练级别了。
「啊咧,你是不是持有拥有类似名字的神威(kenning)啊?你看,那个锅」
「《被火熏黑的东西(eldhrímnir)》主要是为了烹饪那只野猪——对了,就是这个啊,理树!只要使用这个的话,应该就能轻松封印《被熏黑的海洋生物(Sæhrímnir)》了吧!」
看来是给了她一个不该给的提示。
那就有修正的必要了。
「停下。我们不用这种小把戏,直接正面攻过去吧」
「为什么嘛!」
「你有过在头脑战中成功的先例么?」
「咕呜呜……!」
只是对她说了事实,菲尔丝兹便咬紧了牙关。虽然理树和她一起行动的战斗经验次数,多到用单手都数不过来,不过他记忆中除了正面蛮干以外,菲尔子从没胜利过。
「所以嘛,我就说了要快快合体了嘛」
「但,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虽然我是不知道神界有没有卖牛肉饭的地方,不过那边应该会等同承担这里的损害吧?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哦」
「话是这么说没错……」
基本上说来,神威(kenning)几乎不会对人类界造成影响。因为这些影响都转移到神界去了。
这就是理树他们现在所在的空间。它的名字叫做绝对骑行圈(Vígríer)。与现实景物相类似的这个空间,所有事物都会被染上灰色,只有拥有神界的力量的人才能进入。比如说战乙女,或是神威(kenning)。
虽然不知为何区区人类的理树也能够进去。
嘛关于这个,应该会随着故事的进展渐渐被解明,所以现在先别管吧。
在理树和菲尔子对话的时候,野猪,也就是沙赫利姆尼尔,想要挖出身为猎物的理树他们,对周围的建筑物正如字面意思所说一般猪突猛进。(译注:猪突猛进是日本的词语,在这里可以理解为横冲直撞)
「本来就是因为靠菲尔子一个人摆不平,才躲起来的。如果不合体的话我们怎么赢啊。来吧,he——ti,he——ti,he——ti」
「不要喊出这种奇怪的口号!」
「那——让我们来合体吧」
「呜呜呜……果然不得不这样做呢……」
看来她已经束手就擒了。
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无奈地垂着头。
理树抱住这幅样子的少女的肩膀,拉来自己身边。
四目相视,菲尔子像是逃窜一样,将视线撇开。
「难不成,菲尔子,不愿和我合体么?」
「……要是那样的话,就不会有第一次了。」
「虽然你这么说,你每次都显得非常不情愿呢。是不是因为害羞什么的?」
「这个,也有啦……更重要的是」
「什么?」
「……这也是一种诅咒(gandr)啦。明明不清楚会不会对理树造成什么影响……」
「啊,当然有影响哦」
「真,真的么!?」
「嗯,一想到能够和菲尔子合体,我就非常兴奋啊」
「我才没在说这个,理树大笨蛋!够了,发生什么后果我可不管哦!」
菲尔丝兹脸脸颊通红地怒吼道。
说完话以后,她便慢慢闭上了眼睛。
理树很明确地了解到,她真心在担心他的安危,这一点让他非常高兴。所以,为了不让她有多余的担心,才要这样蒙混过去。再说,就算真有什么影响,他也不打算对菲尔丝兹说。
他像平常那样,将手轻轻抚在菲尔丝兹美丽的下颚,将其稍稍往上抬。
理树凑近脸,将自己的嘴唇和少女的嘴唇重合在一起——
「奔驰(ehwaz)吧——《铁拳碎甲》(Járngreipr)」
——正要这样的瞬间。绝对骑行圈(Vígríer)内响起了非常有气势的声音。
下一秒,建筑物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冲撞一样的声音。
被吓了一跳的菲尔丝兹睁大了双眼,从理树身边退开。
明明进展很顺利的,理树心中这样咒骂着。然后从建筑物的阴影中探出脑袋,看着搅乱了仪式进行的某个人应该会现身的战场风景。
在之前被弄个半残的牛肉饭连锁店斜对面,还有一栋入驻有中华料理店,炒面店,还有不动产公司之类店家的大楼。而现在野猪撞入了那栋大楼。
不过正如所见,野猪并不是头撞进去,而是背部撞了进去。并不是像之前那样,活用自己的牙齿进行突刺,而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打飞一样。
到底,是什么东西将那么庞大的身体打成这样的呢。
根本不用想,理树就能知道答案,并且那个人也就站在面前。
有一个人影在十字路口的中心,双臂交叉在胸前伫立着。
她是一位拥有马头的女性。和菲尔丝兹不同,穿着轻装备的武装。双手装着闪耀着钝色金属光芒的护手,显得分外显眼。
「罗丝薇瑟……!」
菲尔丝兹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是另一位来到人间的战乙女。罗丝薇瑟。
虽然在理树看来,她是一匹战乙马。
「真会挑时机啊,马子小姐」
本以为好不容易能够成功kiss了的,人生不如意真是十有八九啊。
看来理树的自言自语并没有被菲尔丝兹听到。菲尔丝兹应该是在全神贯注地盯着站在道路对面的罗丝薇瑟吧。
而这段时间,大猪沙赫利姆尼尔将自己没入大楼的巨大躯体抬出来,摇晃着自己拥有长而弯曲的牙齿的头,想要确定攻击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应该是认定罗丝薇瑟是敌人了吧,大野猪毫无预警地就突进过来。这个加速让人感觉它顷刻间就达到了最高时速。它巨大的惯性加上尖锐的牙齿以迅猛的势头冲过来,感觉连大楼都会被瞬间推到。
不过那个巨牙并没有让猎物动摇。
「看我的啊啊啊啊!」
首先,罗丝薇瑟从正面阻止了它的突进。
她的双脚被没入柏油路面,路面像是蜘蛛网一样出现了龟裂。她也被推着后退了好几米。地面也在不断地被磨开。不过,仅此而已。她并没有被巨大的身体撞飞,也没有被巨大的牙齿刺穿。
别说是这样了,有一幢别墅那么大的野猪被慢慢地举起。
虽说那个女性拥有马的头部,但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女性的身体应该有的力量。
不过,她就能做到这一点,能做到。
因为她是女武神。
既然是女武神,那就没得说了呢。
「真,真是厉害呢……」
虽然站在理树身边瞪大了眼睛的少女应该也是女武神呢。
这就是所谓的等级社会么。
在心中突然产生了一股觉得遗憾的心情的理树面前,罗丝薇瑟光用两只手就举起了沙赫利姆尼尔的巨大身体,将其完全举离地面。真是了不得的马力。确实是马来着。
「哈啊啊啊啊!」
并且罗丝薇瑟还做出了更加了不得的事情。她保持着双手高举野猪的姿势,一瞬间注入力量,将沙赫利姆尼尔朝正上方抛了出去。
这个高度,以周围的大楼做参照物计算的话,恐怕二十米有余。
但是,罗丝薇瑟貌似并没想等这个大野猪就这样自由落下。
她本人也攥紧了包覆着神威(kenning)护手的双手,跳了起来。
犹如一颗子弹,冲向了沙赫利姆尼尔的尊容。
「接受了对理树大人的爱意洗礼而激活的雅恩格利佩尔是——无敌的啊啊啊!」
才不要给才不要给。
在理树还在吐槽的时候,罗丝薇瑟的拳头径直朝前伸出。
拥有旧世界最强战神索尔的力量碎片的,雅恩格利佩尔。
沙赫利姆尼尔完全吃下了那一击,最后在空中爆炸了。
「成,成功了呢理树!」
实际上是被罗丝薇瑟乱入怒抢人头,但是菲尔丝兹却很天真地为之感到高兴。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啊,理树感慨着。真想让她获得幸福。
虽然说是爆炸,不过貌似损害并没到自己一直在担心的那个级别。只不过是爆炸的余波将周围的建筑物的窗子都破坏了而已。这总比倒塌要好多了。
貌似根据神威(kenning)的不同,消灭方式也有差别。有些会爆炸,有些会云消雾散。像是之前理树他们战斗过的光之巨人那样的神威(kenning),若是直接斩断的话,会引发大爆炸,所以不得不将它打到上空再消灭。
就算说是绝对骑行圈(Vígríer),也有所谓的容许量上限。如果短时间内有超越容许量的破坏发生的话,神界就无法承担损害,损害将直接落在人间。所以神威(kenning)的打倒方式也是不得不去考虑的。再没有比这更麻烦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看来这次的大野猪已经被封印了。毕竟也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理树便和菲尔丝兹一起从建筑物的阴影中走出来。
「哈,理树大人!」
被发现了。
罗丝薇瑟一回头,便以非常快的速度朝这边冲过来。明明这种时候不展现那伸马脚的高超技术也没事的。(译注:伸马脚,原文末脚说的是在赛马的时候,马匹准备到达终点前的伸腿技术,在这里可以理解为全力冲刺)
「早上好,马子小姐」
「早上好,理树大人!」
和拥有马头的女性对话的高中生,这个场景也足够奇葩了。理树越发觉得,谢天谢地这里是绝对骑行圈(Vígríer)。倒不如说,这个马头连在人间正常上街都做不到吧。
「罗丝薇瑟,早上好」
「嗯,临时工也在么,早安呢」
「……不觉得对我和理树的态度差别太大了么?」
「因为规格不同」
真是直言不讳,不过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也没办法吧。
这样的态度比起刚刚见面的时候都算是非常软化了的。当初可是几乎将要敌对了,结果一波三折后,现在已变成比较友好的关系了。
感觉对理树他们的表情,也和缓了很多。
毕竟是马脸,所以真的这也只是理树的感觉。
「马子小姐,为什么大清早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身为战乙马的罗丝薇瑟的工作,当然也是神威(kenning)的搜索及回收。要说在人间各地奔走都毫不奇怪。照着她的话来说,她和临时工菲尔丝兹不同,并不是那种单独行动的话就会遇上危险,所以不被允许出远差的女武废……
「呼……嗅到了我所爱的理树大人或许会遭遇危机的味道,所以就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你还是免了吧」
「请问为什么啊!」
理树一句话回绝以后,罗丝薇瑟那浑圆的马眼睛泛出了泪花。
「明明好不容易能和菲尔子合体的」
「什么!?临,临时工你丫的……!」
罗丝薇瑟这次咬牙切齿地瞪着菲尔丝兹。
「虽,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
菲尔丝兹双颊通红,有些难堪地转过背去。虽然想马上紧紧抱住她,吮吸她那美丽的脖子,不过理树是那种好菜留到最后享受的人。
从刚才的对话开始,就频繁出现的词,合体。这个已经成为了共识的词语,正如它的字面意义一样,说的是理树和菲尔丝兹合为一体的现象。
名为冈德的魔法仪式。也就是说通过接吻,理树和菲尔丝兹能够合体。
两人一体的女武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理树貌似就拥有能够做到这种事的体质。虽然目前弄不清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理树倒非常看得开,不知道的事情,就算在怎么思考,也不会明白。
对理树而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这个力量,毫无疑问是对菲尔丝兹有利的。
既然如此,这就能称得上是对理树而言有价值的事。
「咕呜呜……!那么理树大人!也请和我合体吧!」
「那个,就算是我,兽奸这种事情也有点。」
「你说谁是兽啊!」
罗丝薇瑟大哭起来。
鉴于这个偶尔混杂着马的嘶鸣声的说话方式,不管她怎么狡辩,都只能被当做马。
「那么打个比方,马子小姐,你会和真正的马认真相爱么?」
「……旧世界貌似也有和野兽杂交产下子孙的神明哦」(neta:北欧神话中的八脚马,斯雷普尼尔就是这样诞生的)
「我是在问马子小姐你本人」
「…………」
「…………」
「做不到!」
真是太老实了。
「那么你还偏要我做这种事么?」
「我,我是战乙女,才不是什么马」
「菲尔子菲尔子,你觉得怎么看马子小姐啊?」
「呃……马,吧?」
「你这临时工啊啊啊啊!」
罗丝薇瑟非常愤怒。不过恐怕问十个人,十个人都会说她是马吧。虽然身体和人类女性差不多,但是头部给人的震撼在贬义上实在是太大了。
「我是希望你不要误解啦。马子小姐能喜欢我,我也真的非常高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被女子恋慕而不觉得高兴的男人」
「理,理树大人……!」
「所以啊,这样吧,马子小姐能不能等到我能够完全接受马子小姐,包括脸在内的那个时候呢?」
「大,大概要等多久呢」
「大概,一万两千年以后?」(neta:《创圣的大天使》中以一万两千年为世界轮回)
「那样的话新世界都要轮回重生了!」
被揭穿了。
真是没办法。
「啊哈哈,我和马子小姐永远都是好朋友哦」
「请不要强行转入Normal ending啊!」
反应实在太强烈。
为什么这个战乙马,会如此了解人类界中,极其限制受众的一类领域的知识啊。
「擦肩而过也是恋爱苦涩的一环呢。那么就先到这里,我先告辞」
「……请等一等,理树大人」
这时,罗丝薇瑟用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非常冷静的模样留住理树。理树觉得有些好奇,便将正要转过背走人的身体再扭回来,正面对着她。
「也就是说,理树大人因为我的面貌,而不想靠近我是吧?」
「别说的我像是以貌取人一样。不过嘛,一般来说,应该可以认为,不会有人和长着马脸的人kiss吧」
「……是,这样么」
罗丝薇瑟非常泄气一般,视线垂了下来。确实说得有点重了吧。因为她的反吐槽一直都很给力,所以理树也不禁口不择言地就说了出来。
虽然要对她有恋爱感情很困难,不过说实话,她确实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与其说love,不如说更多的是like吧。所以,理树也并没有伤害她的打算。
为了补救现状,就捋一捋她那漂亮的银白色鬃毛吧。
「马子小」
「理树大人!」
「姐——啊?」
正想要跟她搭话的,反倒被她先叫住了。
盯着理树的罗丝薇瑟的眼睛中,直到前一刻还怀揣着的不安已经完全不见了。别说是不安,现在的眼神,像是做出了什么觉悟一样,显得非常明朗。
好厉害的战乙马。(neta:『ART OF FIGHTING 龙虎の拳 外伝』游戏中登场角色,不破 刃胜利的时候会出现的标语,『……好厉害的男子汉』)
「理树大人,请稍微等一段时间」
「等?」
「嗯,我一定会拿出配得上与理树大人合体的身体归来的」
「马子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在此之前我是不会回来了,理树大人,请多保重」
「听人话啊。」
「不论我们相隔多远,我依然爱着你!那么,告辞了!」
在理树连没来得及将话说完,罗丝薇瑟转过身跳跃起来。
战乙马的铠甲上拖出了像是喷气式飞机一样的尾巴,消失在了被笼罩在绝对骑行圈(Vígríer)的城市的另一头。理树非常老实地认为这个风景很漂亮。
「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她」
理树低语着,偷偷瞄着身旁的菲尔丝兹。
「……我才不管呢哼。」
而那位少女以看上去有些不高兴的表情,对理树摆出了臭脸,那个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脸颊上看上去真是太秀色可餐了。
看着这么可爱的面庞,理树也不由得更想疼爱她了。
「咿呀—,不过马子小姐真是个坦率的人呢~自己喜欢的东西能够明确地说喜欢啊」
「……呜」
「虽然经常有人说心照不宣啊。不过,实际上也有不明确说出来,心意就无法传达到的情况呢」
「……呜呜」
「顺带一提,菲尔子,我最喜欢你了」
「咿!?」
像是突然袭击般这样告白,菲尔子的脸颊便一瞬间红了起来。真是一如既往地对这一招太没耐性了。如此频繁地血涌上脸颊,真是担心有一天她会昏倒啊。
「明确说出来,也是很重要的呢」
「啊,啊呜……」
像是小动物一样蜷缩起来的菲尔丝兹,真是可爱。
「所以啊菲尔子,我觉得,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要明确说出来比较好哦。毕竟,我属于那种比较容易自作多情的人呢」
「我,我……其实……也,没有……」
看来菲尔子已经一片混乱了。让人怀疑她的脑袋上是不是已经开始冒热气了。说实话,自己或许是做过火了。
在一大早弄那么激烈也有些不合适,差不多也让她冷静冷静吧。
「话说回来啊,我真的能和马子小姐合体么?」
「……特别讨厌,理树,吧——啊?」
「不,虽然我能和菲尔子合体,这是事实,但是我到底能不能和其他女武神合体呢,我是在想这个问题」
理树用一本正经的表情提出了这个疑问。虽然也有想要改变一下气氛的意图,不过就算去掉这一部分的意图,这也是不得不去考虑的事。
菲尔丝兹呆了一瞬间,然后马上以非常复杂的表情叹了口气。脸色也渐渐便会了原来的健康的肌肤颜色。看来她是冷静下了。
「……这个,我不知道。本身,和我能够合体,就已经是非常意料之外的情况了」
「你向神界报告了这件事了吗?」
「报告是报告了啊,但是现在还没得到回复……」
看来神界也各种工作繁忙呢
如果神界正在进行『解散现任执政党,重新进行总选举』这样的事情的话,要怎么办啊。
「嘛,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放着也无所谓吧」
能够凭借不是战乙女的人类之躯进入绝对骑行圈(Vígríer),能够让无法控制的神威(kenning)激活,能和菲尔丝兹合体。不论是哪件事,理树都有着被谜之组织抓去调查清楚每一片细胞的研究价值。不过最后理树转向了这种思考。
既然是能够派上用场的体质,那就只有好好利用了。
理树唯一的性命本身就是可能性。(neta:『仮面ライダー龙骑』后期ED『Revolution』的歌词)
「……理树」
「嗯?」
「那个……如果可能的话,你会和罗丝薇瑟,合体吗?」
「谁知道呢?」
和战乙女的合体简单来说,就是战斗力的增强。理树将神威(kenning)激活到接近暴走的程度,而菲尔丝兹来稳定神威(kenning)。这一点的优势,就能在遇到菲尔丝兹无法一个人对付的敌人的时候发挥出来。不,说老实话,理树想要随时和菲尔丝兹合体战斗。
就算能和罗丝薇瑟合体,那种强大的敌人,真的会碰巧出现么。
「啊……对,对不起。诶嘿嘿,我真是说了件奇怪的事情」
「呜噢~你吃醋了吗?我好高兴啊」
「才,才不是!为什么理树总是这样!」
菲尔丝兹怒容满面。
果然这个少女,不去过多考虑复杂的事情,像这样活力充沛地活下去会比较好。
「嘛,那种事就等到那个时候了在考虑呗」
「真是的……确实,这种想法很有理树的风格啦」
虽然她的脸颊还是鼓胀着,不过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不安的神色。看来是能够接受理树的托词了吧。自己所爱的人是能够理解他人的人真是太好了。
那么,因为罗丝薇瑟的活跃,沙赫利姆尼尔的神威(kenning)也被顺利回收,所以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虽然这个失去了色彩的世界是无法辨别,不过现在可是早上。并且理树接下来不得不去学校。
绝对骑行圈(Vígríer)能够将现实世界的时间都停止,这种方便的设定真是帮大忙了。如果今后每次都因为回收神威(kenning)的事情迟到旷课的话,别说是毕业了,就连升学级都做不到。
「这周围已经感觉不到其他神威(kenning)了吧」
「这个……大概吧」
「那么,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呢」
「啊,说的也是」
菲尔丝兹为了将绝对骑行圈(Vígríer)解除,双手朝两侧张开,略超肩宽。
然后拍响自己的手掌——
「等一下!」
——并没有来得及拍。
菲尔丝兹被吓了一跳,手也缩了起来。
理树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这,是人的声音。
并且,还是一位年轻女性的声音。
「刚,刚刚那个,是理树喊的?」
「不,不是我哦」
明明是一起同吃同睡,并且还进过同一个被窝,同一个浴缸的关系,真是希望她不要弄混自己搭档的声音啊。那么是不是,需要更加深入,深入到不能再深入的地步和她在一起呢。
菲尔丝兹环绕着周围的景致,但是并没有发现声音的主人。而效仿着菲尔丝兹的理树,也只是看到了寂寥无人的灰色空间。
「在这里啊!」
迷之人物的声音再度响起。明明听起来已经很近了,但是却看不到她的身影。难不成是因为存在感太微薄,默认时常开启隐形模式么。
「我不都说了在这里嘛啊啊!」
被怒喝了。
不过,多亏如此,终于能找到音源了。
在头顶。
理树一抬头向上看,一个人物伫立在身旁的电线杆上。
看一眼就觉得印象深刻的,要数那鲜红得有些刺眼的赤色头发。鲜红的头发与她那双耳边伸出来的,洁白的小翅膀对比显得非常美丽。那双小翅膀是发卡还是什么呢。
吊眼梢的那个表情,要说美丑的话,一定是属于大美人范畴的。不过她那强气的气氛喷涌而出,酝酿出了一种让人不好接近的气场。貌似是那种外表看起来漂亮得让人不由得去搭话,结果搭话以后发现她是个武斗派的气场。
年纪的话,大概就是高中生这样吧。说是少女也不为过。虽然从一般情况来说,她都不是会爬到电线杆上玩耍的那种年龄和性别,不过理树从她的打扮上完全可以猜出她到底是什么人。
毕竟,她和罗丝薇瑟类似,打扮不同寻常。
将肩膀和胸口等要害部位挡住,但是并不影响机动性的薄薄的铠甲。脚上也穿着雕有翅膀造型的靴子。要说和罗丝薇瑟的最大不同,就是围着腰部的是纯白的裙子这点而已。
最重要的是,这个少女能够在绝对骑行圈(Vígríer)内活动。
「又,又有新的女武神……!?」
原因正如菲尔丝兹惊讶的那样。
赤红头发的战乙女,双手交叉摆在胸前,做出非常具有压迫感的动作俯视着理树他们。
「那个,请问你哪位啊?」
好不容易见个面,理树便试着和她交流起来。
「我才不会给你这种人报上名字啊!」(neta:《机器勇士》中,主人公的台词,奈亚子第九卷第二章也有同样的neta)
「啊,那就随便给你起一个好了。『小笼屉荞面条』或是『鸡眼』你喜欢那个?」(neta:勇者斗恶龙四格迷你剧场中,勇者给自己的同伴,格斗家和贤者起的绰号)
「哪边都不要啊再说为什么会是这两个啊!」
看来人家不甚满意。
既然如此真希望她报上名来啊。
「总之,要不你先下来吧?」
「你在说什么啊,取得地利可是战斗的基本要素哦」
「真话是?」
「我很喜欢高的地方」
原来如此,看来是个笨蛋。(译注:日本俗语,笨蛋和烟雾喜欢高的地方)
话说回来,刚才那个少女口中所说的战斗让理树很在意。
「……理树,难道说」
菲尔丝兹貌似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总之就先交给我吧」
理树将手指抵在正要说什么话的菲尔丝兹的嘴唇上。
或许,虽然只是真的或许——从理树的经验来看,这种情况下,菲尔丝兹能够掌握对话的主导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理树必须要抢占对话的先机。
「那么,鸡眼小姐」
「为什么两个名字之中偏偏选了这个啊!」
「这一点并不重要,比起这个,为了你着想,我认为你应该快点下来哦」
「啊?为我着想?哈!」
被蔑视了。
感觉有点爽。
「你就是想要站在那儿是吧?」
「那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么」
这句话,就当做宣战布告收下了。
理树无声地靠近红发少女一动不动站着的电线杆。
然后抬头看去。
「呜啊~连裤裤都是红色的啊,真是下流~」
「你在看什么啊你说谁下流啊!?」
少女一惊一乍地喊着。她双手压住略短的裙子,从电线杆的顶点跳了下来。然后就这样,在离开几十米的地方落地,脸通红得差不多和她头发一样,死死盯着理树。这种眼神真的有点欲罢不能了。
「嘛,不需要特地勉强下来的哦,来~再爬上去一次呗」
「真是烦人!」
赤红头发的战乙女,像是露出牙齿的野兽一般进行威吓。
「你,你在干什么啊理树!」
不知为何被菲尔丝兹骂了一顿。理树只不过是照着理论,打乱对方的节奏,夺取战场的主导权而已啊。
不,等等。
或许,难不成——
「我没有注意到你真是太抱歉了,菲尔子。只对那个人干这种事太不公平了呢。那个,女方主动掀起裙子的场景更能让我兴奋,你能不能来一下呢?如果能用小嘴叼着掀起来的裙角,那我就更高兴了」
「谁来救救人吧!理树的脑子长盲肠了!」
菲尔丝兹迅速逃离理树身边,双手做出小喇叭的形状对周围请求支援。
再说她的内衣本来就是理树准备的,根本不用特地去看就知道今天穿的是什么。顺带一提,今天穿的是蓝色斑点。
「你,你们啊……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新登场角色还在用非常令人恐惧的声音威吓着。俗话用箭射死各诸侯大名,而这里的战乙女是用眼神杀死人呢。(译注:诸国大名は弓矢で杀す 糸屋の娘は目で杀す,是日本的一句古话,被日本江户时代的诗人頼山阳当做故事叙述的『起承转合』的例子,上半句对应的是『转』,下半句对应的是『合』。而本文中则是用『战乙女』代替了『糸屋の娘』)这并不是什么隐喻,她的头发像是火炎一样气得晃来晃去。
「先冷静下来吧,鸡眼」
「谁是鸡眼啊!我可是有史维特莱德这个正式的名字的!」(理树:史维特莱德,《尼伯龙根的指环》中九位女武神之一,意为挥剑者)
「那你一开始说出来不就好了么」
「真是啰嗦!保密身份看起来总会有些帅吧!」
名为史维特莱德的少女,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嘛,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将这种事都保密的话,之后或许就成为一个伏线了。
「果,果然你也是女武神吧」
擅自将盲肠植入别人的脑袋里的家伙回来了。
毕竟不能就这么轻易饶过她,之后再连续激烈地疼爱她吧。
「嚯,没想到居然同时碰到两个女武神呢」
史维特莱德来回看着理树和菲尔丝兹,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看来她是误会了什么呢。
「啊,我可不是女武神哦」
「……啊?」
「我,名叫大神理树,是个普通的人类」
「哈?你在说什么啊,绝对骑行圈(Vígríer)里面根本不可能有普通人类吧」
「说明起来非常麻烦所以就先省略吧。并且女武神是战乙女吧?我啊,虽然长得比较矮小,也比较瘦弱,不过姑且还是男孩子哦」
「男,男的?」
「嗯,啊,要不给你看看证据吧?」
「别给我看!」
理树正要宽衣解带,马上就被史维特莱德制止住了。话说回来,自己是习惯被说女人相了,不过还真没想过自己会被真的当成女人。
「要说女武神的话,是这边这位哦」
「诶,啊,是,是我。我叫菲尔丝兹」
理树一推推菲尔丝兹的背,她便低头礼貌地敬了一礼。
「菲尔,丝兹……?这个小不点么?这个感觉如果没有人给她挑鱼骨头的话,就吃不下鱼的家伙,是女武神?诶,你逗我?」
居然被认为是在开玩笑。
「马子小姐也是,这个人也是,到底是为什么呢——难不成是菲尔子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无法隐藏的女武废的气场么?」
「你真是失礼啊!」
虽然菲尔丝兹抬高声音反驳,不过理树并没有看漏她撇开红色的眼睛的那个瞬间。看来她自己,也稍微有些自觉呢。
实际上,帮她挑烤鱼的鱼骨头刺的也是理树。
「……呼,也罢,我才不管那么多。那么,到底是谁?」
「什么到底是谁啊?」
「那不是明摆着么,古拉姆的持有者啊」
看到她那两眼放光的视线,理树心觉果不其然,叹了口气。
又是这样的桥段么。
瞟瞟旁边的菲尔丝兹,她也非常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姑且问问,知道了持有者是谁以后,你又想怎样?」
「当然,就让持有者把剑交给我,让我来充分利用啊」
「不,那又不是你的东西」
「……是呢,那么,就按照战乙女选定仪(walkyrie works)的规程——让我接收吧!」(neta:《机动战士高达十字先锋》中,托比亚将贝尔纳黛特从敌军MA中夺回来时说的台词,『这样的话……就让我像个海贼一样……抢回来吧』)
史维特莱德用手拍拍在自己右边腰间的一个皮革袋子,一块小石头中飞出,在空中旋转着落下。少女抓住石头,拳头朝这边刺出。
一瞬间,白光闪耀,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剑。
从形状上来看,像是正统的西洋剑。比较惹眼的,是黑色的剑身和长得有些怪异的剑柄。这两个貌似就是最大特征了。
但是,问题并不在这里。
史维特莱德拿着的,原来确实是个小石头。而小石头在她手中变成了剑,这就表示,小石头毫无疑问,是旧世界的遗产,神威(kenning)(kennning)。
自己身旁的战乙女一点反应都没有,理树觉得有点奇怪便看向她那边,她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史维特莱德。
然后终于像是清醒过来一样,深吸一口气。忽然扯住理树的衣袖。
「理,理树!那个!好帅啊!我也想要~那~样做!我也要一拍小包就能将秘石(rune)拍出来!」
「你给我正常点吧。变身英雄不看自己手边就能操纵变身皮带这种事情,不过是将镜头切换了,这只不过一种拍摄的效果而已哦」(neta:《假面骑士龙骑》TV特别版《13RIDERS》中饰演主角的黑田先生)
菲尔丝兹像是一个撒娇着的小孩子一样缠着理树。而理树只能轻轻安慰她。再说这个少女,之前也想要做类似的耍帅的事情,那次也是失败了的。
「啰啰嗦嗦真是烦死了!别说那么多废话,快点把古拉姆交给我!」
这个台词听起来已经像是强盗一样。
「那个,是叫做苏哈托政权小姐来着?」(译注:苏哈托政权,是印尼的独裁政权)
「我都说了我叫史维特莱德了吧!」
「请冷静下来,你啊,刚刚不是说了战乙女选定(walkyrie works)这个词么」
「说了哦」
战乙女选定仪(walkyrie works)。
这个简单来说,就是为了选出最强的战乙女的活动。听说,神界发生了紧急情况的时候,会在这种逆境下,举办选拔优秀的战乙女的竞赛,最后挑选出一个强者。
这次的话,紧急事态就是神威(kenning)流落到了人间了。规则很简单,收集了最多神威(kenning)的战乙女会获得胜利。简而言之,就是寻宝游戏。明明是神界那边的疏忽,让危险物品洒落下来。不仅如此,他们还把这当成好机会将人间作为仪式的会场,真是受够了。
也就是说,虽然这是战乙女之间互相竞争,不过并不是那种杀到最后只剩一个人的大乱战。选定方法不过是收集神威(kenning)的评价值而已。
「那么,我觉得,既然你有和我们吵来吵去的空闲时间,还不如去寻找散落各地的神威(kenning)比较好吧」
「所以我不是找着古拉姆结果找到这儿来了嘛」
「不,那个东西是我们的啦」
「不过是这个瞬间还在你们的手上而已吧。这和它落在地上有什么差别」
「呜啊-真是世纪末级别的歪理」
看来她的掠夺意愿已经满满的了。
不论是之前的罗丝薇瑟还是现在的史维特莱德。为什么总是想要优先夺取他人的持有物呢。神界快来好好做裁判啊。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总之先把古拉姆交出来吧!」
「她是这么说的哦,怎么办呢,菲尔子。要给她么?」
理树对现在还揪着自己的衣袖的菲尔丝兹问道。
「这,这我会很困扰的!这样,我会变得无法战斗啊」
「你看吧,所以劝你还是放弃为妙。好~就此解散」
「谁会解散啊!」
虽然理树拍拍手,示意解散,但是理所当然的,史维特莱德无法接受。
「那,那!用其他的神威(kenning)交换怎么样呢。如果古拉姆被拿走的话,战乙女的任务就很难完成了,不过其他的神威(kenning),倒是可以给你哦」
菲尔丝兹的提议,和之前遇到罗丝薇瑟的时候提出的提议一样。
那个时候倒是勉强蒙混过去了,不过这次又会如何呢?
「啊?你们,除了古拉姆(garm)以外还有其他神威(kenning)么?」
「嗯,比如说这个」
啪。
菲尔丝兹拍了拍挂在自己肩膀下的小包。
什么都没发生。
啪。
再拍了一次。
果然还是这样。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不要勉强做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正常点拿出来不就行了呢?」
「我,我知道了啦!不要你特意来提醒我!笨蛋理树!」
为什么一定要被她骂呢。不过啊,菲尔丝兹喊出的『理树大笨蛋』的腔调真的是可爱得不得了,倒不如说,这句话在理树业界反而是赞美之言。
菲尔丝兹深呼吸,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将手伸进小包,将封印着神威(kenning)的秘石拿出一个。将它放在手掌上,递给史维特莱德。
「这是?」
「旧世界的战争结束之际,雾之巨人和死者的军队共同入侵众神的领域的时候使用的《还魂战舰(Naglfar)》——」
「什……这,这不是挺贵重的东西么……!」
「——的,作为材料的死者指甲盖的碎片的神威(kenning)」
「你在逗我么!」
理树也这样想。
为什么这种像是塑料组装模型的零件一样的东西,各个都会被当成神威(kenning)啊。散落在地上的神威(kenning)总数到底有多少啊。
「现,现在的话,还能够附送连高高的树枝都能咬到的神威(kenning),《奔驰的龅牙》(ratatosk)哦!」
「你是搞推销的么!」
神界或许也有通信购物系统呢。
神明大人,好俗气。
「那,那——」
「就没有剑的神威(kenning)么,剑的!」
「这……除了古拉姆以外就……」
「那你就把古拉姆给我啊!」
「我,我才不会给你啊!」
菲尔丝兹已经泫然欲泣了。
但是,理树不论如何都很在意史维特莱德如此纠结于古拉姆的原因。
「那个,暗黑之枪小姐?(译注:シュワルツランツェ,这个名字是格斗游戏『饿狼~MARK OF THE WOLVES~』的最终boss的招式名。这与史维特莱德的名字相似)」
「你啊,不要如此做作地弄错我的名字!」
你答对了。
理树差点就从口中吐出真心话了,不过还是忍住,再去惹怒史维特莱德或许会物极必反吧——虽然很爽。
「刚刚,你是说了剑的神威(kenning)吧?想要古拉姆这件事也是的,为什么你就光想要剑的神威(kenning)呢?要武器的话,应该还有其他种的吧」
「因为我最喜欢剑了,这不明摆着的么!」
「哈?」
理树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看看啊,这把剑。这个黑色的光泽……又坚硬……前端又很尖……如果被这个砍到的话,到底会有什么感触呢……会是像拍打濡湿的毛巾一样的音色么……还是说,如果砍得很到位的话,会一点手感都没有呢……呜嘻嘻嘻……!」(neta:《魔法少女小圆》中,小圆的笑声)
啊啊,原来如此。
理树一瞬间就理解了。
「理,理树……这个人,难不成是……」
「嗯,变态呢」
「喂喂喂!你们说谁变态啊!」
「「你」」
明明没有合体,理树和菲尔丝兹的声音却完全重合了。
被民主主义多数表决制认定为变态的史维特莱德咬牙切齿。不过最后叹了一口气,将拥有黑色刀刃的剑之神威(kenning)架起,绷紧了脸。
「够了。既然用嘴说不动你们,我就用实力来夺取吧」
结果,得到了一个简单至极的答案。
「理树,请后退一下……!」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史维特莱德释放出了类似杀气的压力,罗丝薇瑟从小包中取出秘石,将古拉姆实体化。
「对,这样就没问题了。啊啊……古拉姆好帅啊……好想要啊……好像用它来肉ing敌人啊……敌人一定会流出血和汗和泪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吧……」(neta:《浪漫沙迦》四魔贵族中的一人的台词,《奈亚子》第一卷的幕间也有此neta)
「理树~那个人好可怕!」
「啊~乖乖乖。史维特莱德你别这样啊,人家都被吓哭了啊」(neta:魂魄妖梦AA)
理树紧紧抱着哭哭啼啼的菲尔丝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理树渐渐对神界的人事部门抱有怀疑了。战乙女的选拔资格中,应该加入常识这一考察项目吧,倒不如说,这应该是最优先项目。
「啊啊真是的,话题一点都没有推进!快点和我决一胜负吧,小不点!就让我来试试这把赫伦汀的力量吧!」(注:赫伦汀Hrunting,北欧神话中贝奥武夫带去砍海妖的剑)
看来她并没有打算记下菲尔丝兹的名字。不过,这边也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搞错史维特莱德的名字,所以算是彼此彼此吧。
先不说这个,至少终于明白了她手里的神威(kenning)的名字了。
「赫伦——不,我总觉得这不应该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哦」
「我不都说了是赫伦汀么你的耳朵到底怎么长的啊啊啊!」
史维特莱德地在头上呼呼呼地来回挥舞着赫伦汀。
哇,惹怒这个人真的超好玩。
一股兴奋的感觉开始从理树背后涌上来。
不过嘛,看来玩笑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你真的决定要这样么,剑子小姐」
「什么啊,剑子是什么嘛!」
「毕竟是恋剑癖,所以叫做剑子。嗯,好名字吧?」
「哪里好啊!」
看来并不合她口味,不过理树已经决定这样叫她了。
「至少我们是觉得,女武神应该互帮互助的呢」
「啊哈哈哈哈,真是好呢,真是令人感动呢。但是没意义哦。你们啊,在赛跑的时候还会手牵着手同时过终点么?人间都那么余裕了么」
她的回答带着些许讽刺意味,不过余裕这个词真的能当动词用么?
不过,看来史维特莱德的意志是非常坚定了,就算再怎么想说服她,也因为没有感情的积累,完全传达不到她的心中。
那么这下就要演变成认真交战状态了。
并且对手还并不是应该与之战斗的神威(kenning),而是同行战乙女。
是狩猎神威(kenning)的那一侧,也就是使用神威(kenning)的存在……
这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赢的对手。如果这边不使出全力的话,很可能会输。并且输了的话,古拉姆就会被夺走。这样的话,就会对今后菲尔丝兹作为女武神的活动造成很大影响。这对理树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想要避免的事。
「菲尔子,合体吧」(neta:《分身战士》漫画版21话中的台词『刘凤,合体吧!』)
「诶……诶?要,要在这里做么?」
「明显的吧。剑子小姐,貌似并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哦」
「但,但我们明明都是战乙女」
「如果能以对话和平解决的话我当然也想啊,不过你看清楚剑子小姐的那双眼睛啊。都已经疯掉了。如果不战斗的话,是活不下来的哦」
「话是,那么说没错啦……」
「是叫赫伦……赫伦汀来着?那把剑貌似也挺强的。至少,不让古拉姆激活的话,恐怕无法与之抗衡哦」
「诶呜呜……」
少女事到如今还扭扭捏捏的。为什么本来身为战斗外行的理树要过来说服『专业人士』菲尔丝兹战斗啊。
理树明白她在担心他的身体,也非常为此感到高兴。但是,如果不合体就让菲尔丝兹战斗话,菲尔丝兹或许就会因此受伤。这一点是理树最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菲尔子」
理树决定强硬一点。
「唔——嗯!?」
啾。
他迅速端起菲尔丝兹的下
如果被问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什么,大神理树会这么回答。
「就是好玩的事情吧—」
身旁的少女对忽然自言自语起来的理树,投以诧异的视线。
「你,你突然在说些什么啊?」
这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比如说,她那犹如银丝一般的头发被绑起来,形成短马尾发式。
比如说,她那比全班身材最瘦小的理树还要娇小的身高。
比如说,感觉装饰得非常繁琐但是貌似很方便活动的礼服。比如说,像是红宝石一样鲜红的眼瞳。比如说那个过于内敛的胸部。还比如说那个现在还没成长完全的身体。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爱。
而理树现在正和少女一起,躲在城市中某栋建筑物的阴影中,阴影大小正好合适。
「菲尔子在这个世上最喜欢的是什么东西呢?」
「这,这种状况下你还在说什么」
「正因为是这种状况,所以我们就来放松一下吧。如果匆匆忙忙地做事能够取得好结果的话,这个世上大家都会变得慌慌忙忙了。好的,来,再问你一遍。你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东西是?」
「在这世上……你说的世上,是哪边……?」
「啊—,那就指在人间吧」
理树一这样指定,少女便低下头,握紧拳头抵在嘴角,做出一个正在思忖的表情。
战乙女,女武神。这就是这名少女,菲尔丝兹的名号。回收散落在人间的神威(kenning)就便是她的使命。
话是这么说,不过,就算偏袒也不能说这位菲尔丝兹小姐工作能力高。
正因如此所以理树注入了亲爱之情地叫她为女武废。
说实话,这股废柴劲更是让她变得更加可爱。
「……是饭嘛」
「真是纯粹的食欲呢」
菲尔丝兹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低语着。
虽然理树还对她是不是会说出理树的名字抱有一些期待,不过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这种地步。再说,这也不过是之后用糖衣炮弹一样的方法笼络她就能摆平的事。
「……还,有」
忽然,菲尔丝兹朝这边瞟了一眼。
「嗯?」
「没,没什么。」
她马上转过背去,背对理树。美丽端庄的脸上,像是发烧一样泛起红晕。这应该并不只是因为之前都在全力奔跑这一个原因。
理树也并不迟钝,也不会患有那种在很巧妙的时机耳背的毛病,所以光是她有这样的态度就满足了。
正在这时。
咚,周围响起了沉重的巨响。要打比方的话,就像一辆大卡车因为操纵失误冲上了人行道,就这样撞入了建筑物之中发出的声响。
「看来被发现了呢」
「……不,应该是没有发现我们的所在地,所以才会用身体随处冲撞身旁的东西吧」
菲尔丝兹躲在建筑物的背后,悄悄地望向对面,理树也效仿着她。
在大约有五十米距离的,十字路口。
有一个冲入了牛肉饭连锁店,将店铺半毁的物体。
这并不是之前打比方说的大型卡车,而是一种有机的东西。概括来说,就是生物。肥大而短粗短的四肢支撑着的粗大身体上,毛发浓密。从整体来说的话,与其说是肥得像球,倒不如说是橄榄球。
不过,它的大小并不是大卡车能够比拟的。毕竟,将店铺砸个粉碎的部分,不过是它的头部而已,从感觉上来说,就有一栋平房那么大。
那个生物将自己冲入店铺的头部拉出来。
巨大的鼻子,还有极具特点的发达下牙。
理树知道,那种生物,一般被叫做野猪。
不过,它的真身是。
「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
「叫《被熏黑的海洋生物(Sæhrímnir)》」(译注:沙赫利姆尼尔Sæhrímnir,北欧神话中一只被宰后还会复活的神猪)
那么巨大的野猪根本不可能存在于人世。也就是说,那个家伙是从神界散落出来的神威(kenning)。神威(kenning)之中,也有像那样会实体化然后到处捣乱的种类,而战乙女不得不在它对周围造成大破坏之前将它回收。
偶尔在上学路上发现那只猪的神威(kenning),然后就这样陷入了交战状态,这就是现在这个局面的成因。这可不能单单说成是晨练级别了。
「啊咧,你是不是持有拥有类似名字的神威(kenning)啊?你看,那个锅」
「《被火熏黑的东西(eldhrímnir)》主要是为了烹饪那只野猪——对了,就是这个啊,理树!只要使用这个的话,应该就能轻松封印《被熏黑的海洋生物(Sæhrímnir)》了吧!」
看来是给了她一个不该给的提示。
那就有修正的必要了。
「停下。我们不用这种小把戏,直接正面攻过去吧」
「为什么嘛!」
「你有过在头脑战中成功的先例么?」
「咕呜呜……!」
只是对她说了事实,菲尔丝兹便咬紧了牙关。虽然理树和她一起行动的战斗经验次数,多到用单手都数不过来,不过他记忆中除了正面蛮干以外,菲尔子从没胜利过。
「所以嘛,我就说了要快快合体了嘛」
「但,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虽然我是不知道神界有没有卖牛肉饭的地方,不过那边应该会等同承担这里的损害吧?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哦」
「话是这么说没错……」
基本上说来,神威(kenning)几乎不会对人类界造成影响。因为这些影响都转移到神界去了。
这就是理树他们现在所在的空间。它的名字叫做绝对骑行圈(Vígríer)。与现实景物相类似的这个空间,所有事物都会被染上灰色,只有拥有神界的力量的人才能进入。比如说战乙女,或是神威(kenning)。
虽然不知为何区区人类的理树也能够进去。
嘛关于这个,应该会随着故事的进展渐渐被解明,所以现在先别管吧。
在理树和菲尔子对话的时候,野猪,也就是沙赫利姆尼尔,想要挖出身为猎物的理树他们,对周围的建筑物正如字面意思所说一般猪突猛进。(译注:猪突猛进是日本的词语,在这里可以理解为横冲直撞)
「本来就是因为靠菲尔子一个人摆不平,才躲起来的。如果不合体的话我们怎么赢啊。来吧,he——ti,he——ti,he——ti」
「不要喊出这种奇怪的口号!」
「那——让我们来合体吧」
「呜呜呜……果然不得不这样做呢……」
看来她已经束手就擒了。
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无奈地垂着头。
理树抱住这幅样子的少女的肩膀,拉来自己身边。
四目相视,菲尔子像是逃窜一样,将视线撇开。
「难不成,菲尔子,不愿和我合体么?」
「……要是那样的话,就不会有第一次了。」
「虽然你这么说,你每次都显得非常不情愿呢。是不是因为害羞什么的?」
「这个,也有啦……更重要的是」
「什么?」
「……这也是一种诅咒(gandr)啦。明明不清楚会不会对理树造成什么影响……」
「啊,当然有影响哦」
「真,真的么!?」
「嗯,一想到能够和菲尔子合体,我就非常兴奋啊」
「我才没在说这个,理树大笨蛋!够了,发生什么后果我可不管哦!」
菲尔丝兹脸脸颊通红地怒吼道。
说完话以后,她便慢慢闭上了眼睛。
理树很明确地了解到,她真心在担心他的安危,这一点让他非常高兴。所以,为了不让她有多余的担心,才要这样蒙混过去。再说,就算真有什么影响,他也不打算对菲尔丝兹说。
他像平常那样,将手轻轻抚在菲尔丝兹美丽的下颚,将其稍稍往上抬。
理树凑近脸,将自己的嘴唇和少女的嘴唇重合在一起——
「奔驰(ehwaz)吧——《铁拳碎甲》(Járngreipr)」
——正要这样的瞬间。绝对骑行圈(Vígríer)内响起了非常有气势的声音。
下一秒,建筑物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冲撞一样的声音。
被吓了一跳的菲尔丝兹睁大了双眼,从理树身边退开。
明明进展很顺利的,理树心中这样咒骂着。然后从建筑物的阴影中探出脑袋,看着搅乱了仪式进行的某个人应该会现身的战场风景。
在之前被弄个半残的牛肉饭连锁店斜对面,还有一栋入驻有中华料理店,炒面店,还有不动产公司之类店家的大楼。而现在野猪撞入了那栋大楼。
不过正如所见,野猪并不是头撞进去,而是背部撞了进去。并不是像之前那样,活用自己的牙齿进行突刺,而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打飞一样。
到底,是什么东西将那么庞大的身体打成这样的呢。
根本不用想,理树就能知道答案,并且那个人也就站在面前。
有一个人影在十字路口的中心,双臂交叉在胸前伫立着。
她是一位拥有马头的女性。和菲尔丝兹不同,穿着轻装备的武装。双手装着闪耀着钝色金属光芒的护手,显得分外显眼。
「罗丝薇瑟……!」
菲尔丝兹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是另一位来到人间的战乙女。罗丝薇瑟。
虽然在理树看来,她是一匹战乙马。
「真会挑时机啊,马子小姐」
本以为好不容易能够成功kiss了的,人生不如意真是十有八九啊。
看来理树的自言自语并没有被菲尔丝兹听到。菲尔丝兹应该是在全神贯注地盯着站在道路对面的罗丝薇瑟吧。
而这段时间,大猪沙赫利姆尼尔将自己没入大楼的巨大躯体抬出来,摇晃着自己拥有长而弯曲的牙齿的头,想要确定攻击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应该是认定罗丝薇瑟是敌人了吧,大野猪毫无预警地就突进过来。这个加速让人感觉它顷刻间就达到了最高时速。它巨大的惯性加上尖锐的牙齿以迅猛的势头冲过来,感觉连大楼都会被瞬间推到。
不过那个巨牙并没有让猎物动摇。
「看我的啊啊啊啊!」
首先,罗丝薇瑟从正面阻止了它的突进。
她的双脚被没入柏油路面,路面像是蜘蛛网一样出现了龟裂。她也被推着后退了好几米。地面也在不断地被磨开。不过,仅此而已。她并没有被巨大的身体撞飞,也没有被巨大的牙齿刺穿。
别说是这样了,有一幢别墅那么大的野猪被慢慢地举起。
虽说那个女性拥有马的头部,但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女性的身体应该有的力量。
不过,她就能做到这一点,能做到。
因为她是女武神。
既然是女武神,那就没得说了呢。
「真,真是厉害呢……」
虽然站在理树身边瞪大了眼睛的少女应该也是女武神呢。
这就是所谓的等级社会么。
在心中突然产生了一股觉得遗憾的心情的理树面前,罗丝薇瑟光用两只手就举起了沙赫利姆尼尔的巨大身体,将其完全举离地面。真是了不得的马力。确实是马来着。
「哈啊啊啊啊!」
并且罗丝薇瑟还做出了更加了不得的事情。她保持着双手高举野猪的姿势,一瞬间注入力量,将沙赫利姆尼尔朝正上方抛了出去。
这个高度,以周围的大楼做参照物计算的话,恐怕二十米有余。
但是,罗丝薇瑟貌似并没想等这个大野猪就这样自由落下。
她本人也攥紧了包覆着神威(kenning)护手的双手,跳了起来。
犹如一颗子弹,冲向了沙赫利姆尼尔的尊容。
「接受了对理树大人的爱意洗礼而激活的雅恩格利佩尔是——无敌的啊啊啊!」
才不要给才不要给。
在理树还在吐槽的时候,罗丝薇瑟的拳头径直朝前伸出。
拥有旧世界最强战神索尔的力量碎片的,雅恩格利佩尔。
沙赫利姆尼尔完全吃下了那一击,最后在空中爆炸了。
「成,成功了呢理树!」
实际上是被罗丝薇瑟乱入怒抢人头,但是菲尔丝兹却很天真地为之感到高兴。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啊,理树感慨着。真想让她获得幸福。
虽然说是爆炸,不过貌似损害并没到自己一直在担心的那个级别。只不过是爆炸的余波将周围的建筑物的窗子都破坏了而已。这总比倒塌要好多了。
貌似根据神威(kenning)的不同,消灭方式也有差别。有些会爆炸,有些会云消雾散。像是之前理树他们战斗过的光之巨人那样的神威(kenning),若是直接斩断的话,会引发大爆炸,所以不得不将它打到上空再消灭。
就算说是绝对骑行圈(Vígríer),也有所谓的容许量上限。如果短时间内有超越容许量的破坏发生的话,神界就无法承担损害,损害将直接落在人间。所以神威(kenning)的打倒方式也是不得不去考虑的。再没有比这更麻烦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看来这次的大野猪已经被封印了。毕竟也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理树便和菲尔丝兹一起从建筑物的阴影中走出来。
「哈,理树大人!」
被发现了。
罗丝薇瑟一回头,便以非常快的速度朝这边冲过来。明明这种时候不展现那伸马脚的高超技术也没事的。(译注:伸马脚,原文末脚说的是在赛马的时候,马匹准备到达终点前的伸腿技术,在这里可以理解为全力冲刺)
「早上好,马子小姐」
「早上好,理树大人!」
和拥有马头的女性对话的高中生,这个场景也足够奇葩了。理树越发觉得,谢天谢地这里是绝对骑行圈(Vígríer)。倒不如说,这个马头连在人间正常上街都做不到吧。
「罗丝薇瑟,早上好」
「嗯,临时工也在么,早安呢」
「……不觉得对我和理树的态度差别太大了么?」
「因为规格不同」
真是直言不讳,不过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也没办法吧。
这样的态度比起刚刚见面的时候都算是非常软化了的。当初可是几乎将要敌对了,结果一波三折后,现在已变成比较友好的关系了。
感觉对理树他们的表情,也和缓了很多。
毕竟是马脸,所以真的这也只是理树的感觉。
「马子小姐,为什么大清早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身为战乙马的罗丝薇瑟的工作,当然也是神威(kenning)的搜索及回收。要说在人间各地奔走都毫不奇怪。照着她的话来说,她和临时工菲尔丝兹不同,并不是那种单独行动的话就会遇上危险,所以不被允许出远差的女武废……
「呼……嗅到了我所爱的理树大人或许会遭遇危机的味道,所以就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你还是免了吧」
「请问为什么啊!」
理树一句话回绝以后,罗丝薇瑟那浑圆的马眼睛泛出了泪花。
「明明好不容易能和菲尔子合体的」
「什么!?临,临时工你丫的……!」
罗丝薇瑟这次咬牙切齿地瞪着菲尔丝兹。
「虽,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
菲尔丝兹双颊通红,有些难堪地转过背去。虽然想马上紧紧抱住她,吮吸她那美丽的脖子,不过理树是那种好菜留到最后享受的人。
从刚才的对话开始,就频繁出现的词,合体。这个已经成为了共识的词语,正如它的字面意义一样,说的是理树和菲尔丝兹合为一体的现象。
名为冈德的魔法仪式。也就是说通过接吻,理树和菲尔丝兹能够合体。
两人一体的女武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理树貌似就拥有能够做到这种事的体质。虽然目前弄不清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理树倒非常看得开,不知道的事情,就算在怎么思考,也不会明白。
对理树而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这个力量,毫无疑问是对菲尔丝兹有利的。
既然如此,这就能称得上是对理树而言有价值的事。
「咕呜呜……!那么理树大人!也请和我合体吧!」
「那个,就算是我,兽奸这种事情也有点。」
「你说谁是兽啊!」
罗丝薇瑟大哭起来。
鉴于这个偶尔混杂着马的嘶鸣声的说话方式,不管她怎么狡辩,都只能被当做马。
「那么打个比方,马子小姐,你会和真正的马认真相爱么?」
「……旧世界貌似也有和野兽杂交产下子孙的神明哦」(neta:北欧神话中的八脚马,斯雷普尼尔就是这样诞生的)
「我是在问马子小姐你本人」
「…………」
「…………」
「做不到!」
真是太老实了。
「那么你还偏要我做这种事么?」
「我,我是战乙女,才不是什么马」
「菲尔子菲尔子,你觉得怎么看马子小姐啊?」
「呃……马,吧?」
「你这临时工啊啊啊啊!」
罗丝薇瑟非常愤怒。不过恐怕问十个人,十个人都会说她是马吧。虽然身体和人类女性差不多,但是头部给人的震撼在贬义上实在是太大了。
「我是希望你不要误解啦。马子小姐能喜欢我,我也真的非常高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被女子恋慕而不觉得高兴的男人」
「理,理树大人……!」
「所以啊,这样吧,马子小姐能不能等到我能够完全接受马子小姐,包括脸在内的那个时候呢?」
「大,大概要等多久呢」
「大概,一万两千年以后?」(neta:《创圣的大天使》中以一万两千年为世界轮回)
「那样的话新世界都要轮回重生了!」
被揭穿了。
真是没办法。
「啊哈哈,我和马子小姐永远都是好朋友哦」
「请不要强行转入Normal ending啊!」
反应实在太强烈。
为什么这个战乙马,会如此了解人类界中,极其限制受众的一类领域的知识啊。
「擦肩而过也是恋爱苦涩的一环呢。那么就先到这里,我先告辞」
「……请等一等,理树大人」
这时,罗丝薇瑟用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非常冷静的模样留住理树。理树觉得有些好奇,便将正要转过背走人的身体再扭回来,正面对着她。
「也就是说,理树大人因为我的面貌,而不想靠近我是吧?」
「别说的我像是以貌取人一样。不过嘛,一般来说,应该可以认为,不会有人和长着马脸的人kiss吧」
「……是,这样么」
罗丝薇瑟非常泄气一般,视线垂了下来。确实说得有点重了吧。因为她的反吐槽一直都很给力,所以理树也不禁口不择言地就说了出来。
虽然要对她有恋爱感情很困难,不过说实话,她确实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与其说love,不如说更多的是like吧。所以,理树也并没有伤害她的打算。
为了补救现状,就捋一捋她那漂亮的银白色鬃毛吧。
「马子小」
「理树大人!」
「姐——啊?」
正想要跟她搭话的,反倒被她先叫住了。
盯着理树的罗丝薇瑟的眼睛中,直到前一刻还怀揣着的不安已经完全不见了。别说是不安,现在的眼神,像是做出了什么觉悟一样,显得非常明朗。
好厉害的战乙马。(neta:『ART OF FIGHTING 龙虎の拳 外伝』游戏中登场角色,不破 刃胜利的时候会出现的标语,『……好厉害的男子汉』)
「理树大人,请稍微等一段时间」
「等?」
「嗯,我一定会拿出配得上与理树大人合体的身体归来的」
「马子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在此之前我是不会回来了,理树大人,请多保重」
「听人话啊。」
「不论我们相隔多远,我依然爱着你!那么,告辞了!」
在理树连没来得及将话说完,罗丝薇瑟转过身跳跃起来。
战乙马的铠甲上拖出了像是喷气式飞机一样的尾巴,消失在了被笼罩在绝对骑行圈(Vígríer)的城市的另一头。理树非常老实地认为这个风景很漂亮。
「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她」
理树低语着,偷偷瞄着身旁的菲尔丝兹。
「……我才不管呢哼。」
而那位少女以看上去有些不高兴的表情,对理树摆出了臭脸,那个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脸颊上看上去真是太秀色可餐了。
看着这么可爱的面庞,理树也不由得更想疼爱她了。
「咿呀—,不过马子小姐真是个坦率的人呢~自己喜欢的东西能够明确地说喜欢啊」
「……呜」
「虽然经常有人说心照不宣啊。不过,实际上也有不明确说出来,心意就无法传达到的情况呢」
「……呜呜」
「顺带一提,菲尔子,我最喜欢你了」
「咿!?」
像是突然袭击般这样告白,菲尔子的脸颊便一瞬间红了起来。真是一如既往地对这一招太没耐性了。如此频繁地血涌上脸颊,真是担心有一天她会昏倒啊。
「明确说出来,也是很重要的呢」
「啊,啊呜……」
像是小动物一样蜷缩起来的菲尔丝兹,真是可爱。
「所以啊菲尔子,我觉得,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要明确说出来比较好哦。毕竟,我属于那种比较容易自作多情的人呢」
「我,我……其实……也,没有……」
看来菲尔子已经一片混乱了。让人怀疑她的脑袋上是不是已经开始冒热气了。说实话,自己或许是做过火了。
在一大早弄那么激烈也有些不合适,差不多也让她冷静冷静吧。
「话说回来啊,我真的能和马子小姐合体么?」
「……特别讨厌,理树,吧——啊?」
「不,虽然我能和菲尔子合体,这是事实,但是我到底能不能和其他女武神合体呢,我是在想这个问题」
理树用一本正经的表情提出了这个疑问。虽然也有想要改变一下气氛的意图,不过就算去掉这一部分的意图,这也是不得不去考虑的事。
菲尔丝兹呆了一瞬间,然后马上以非常复杂的表情叹了口气。脸色也渐渐便会了原来的健康的肌肤颜色。看来她是冷静下了。
「……这个,我不知道。本身,和我能够合体,就已经是非常意料之外的情况了」
「你向神界报告了这件事了吗?」
「报告是报告了啊,但是现在还没得到回复……」
看来神界也各种工作繁忙呢
如果神界正在进行『解散现任执政党,重新进行总选举』这样的事情的话,要怎么办啊。
「嘛,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放着也无所谓吧」
能够凭借不是战乙女的人类之躯进入绝对骑行圈(Vígríer),能够让无法控制的神威(kenning)激活,能和菲尔丝兹合体。不论是哪件事,理树都有着被谜之组织抓去调查清楚每一片细胞的研究价值。不过最后理树转向了这种思考。
既然是能够派上用场的体质,那就只有好好利用了。
理树唯一的性命本身就是可能性。(neta:『仮面ライダー龙骑』后期ED『Revolution』的歌词)
「……理树」
「嗯?」
「那个……如果可能的话,你会和罗丝薇瑟,合体吗?」
「谁知道呢?」
和战乙女的合体简单来说,就是战斗力的增强。理树将神威(kenning)激活到接近暴走的程度,而菲尔丝兹来稳定神威(kenning)。这一点的优势,就能在遇到菲尔丝兹无法一个人对付的敌人的时候发挥出来。不,说老实话,理树想要随时和菲尔丝兹合体战斗。
就算能和罗丝薇瑟合体,那种强大的敌人,真的会碰巧出现么。
「啊……对,对不起。诶嘿嘿,我真是说了件奇怪的事情」
「呜噢~你吃醋了吗?我好高兴啊」
「才,才不是!为什么理树总是这样!」
菲尔丝兹怒容满面。
果然这个少女,不去过多考虑复杂的事情,像这样活力充沛地活下去会比较好。
「嘛,那种事就等到那个时候了在考虑呗」
「真是的……确实,这种想法很有理树的风格啦」
虽然她的脸颊还是鼓胀着,不过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不安的神色。看来是能够接受理树的托词了吧。自己所爱的人是能够理解他人的人真是太好了。
那么,因为罗丝薇瑟的活跃,沙赫利姆尼尔的神威(kenning)也被顺利回收,所以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虽然这个失去了色彩的世界是无法辨别,不过现在可是早上。并且理树接下来不得不去学校。
绝对骑行圈(Vígríer)能够将现实世界的时间都停止,这种方便的设定真是帮大忙了。如果今后每次都因为回收神威(kenning)的事情迟到旷课的话,别说是毕业了,就连升学级都做不到。
「这周围已经感觉不到其他神威(kenning)了吧」
「这个……大概吧」
「那么,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呢」
「啊,说的也是」
菲尔丝兹为了将绝对骑行圈(Vígríer)解除,双手朝两侧张开,略超肩宽。
然后拍响自己的手掌——
「等一下!」
——并没有来得及拍。
菲尔丝兹被吓了一跳,手也缩了起来。
理树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这,是人的声音。
并且,还是一位年轻女性的声音。
「刚,刚刚那个,是理树喊的?」
「不,不是我哦」
明明是一起同吃同睡,并且还进过同一个被窝,同一个浴缸的关系,真是希望她不要弄混自己搭档的声音啊。那么是不是,需要更加深入,深入到不能再深入的地步和她在一起呢。
菲尔丝兹环绕着周围的景致,但是并没有发现声音的主人。而效仿着菲尔丝兹的理树,也只是看到了寂寥无人的灰色空间。
「在这里啊!」
迷之人物的声音再度响起。明明听起来已经很近了,但是却看不到她的身影。难不成是因为存在感太微薄,默认时常开启隐形模式么。
「我不都说了在这里嘛啊啊!」
被怒喝了。
不过,多亏如此,终于能找到音源了。
在头顶。
理树一抬头向上看,一个人物伫立在身旁的电线杆上。
看一眼就觉得印象深刻的,要数那鲜红得有些刺眼的赤色头发。鲜红的头发与她那双耳边伸出来的,洁白的小翅膀对比显得非常美丽。那双小翅膀是发卡还是什么呢。
吊眼梢的那个表情,要说美丑的话,一定是属于大美人范畴的。不过她那强气的气氛喷涌而出,酝酿出了一种让人不好接近的气场。貌似是那种外表看起来漂亮得让人不由得去搭话,结果搭话以后发现她是个武斗派的气场。
年纪的话,大概就是高中生这样吧。说是少女也不为过。虽然从一般情况来说,她都不是会爬到电线杆上玩耍的那种年龄和性别,不过理树从她的打扮上完全可以猜出她到底是什么人。
毕竟,她和罗丝薇瑟类似,打扮不同寻常。
将肩膀和胸口等要害部位挡住,但是并不影响机动性的薄薄的铠甲。脚上也穿着雕有翅膀造型的靴子。要说和罗丝薇瑟的最大不同,就是围着腰部的是纯白的裙子这点而已。
最重要的是,这个少女能够在绝对骑行圈(Vígríer)内活动。
「又,又有新的女武神……!?」
原因正如菲尔丝兹惊讶的那样。
赤红头发的战乙女,双手交叉摆在胸前,做出非常具有压迫感的动作俯视着理树他们。
「那个,请问你哪位啊?」
好不容易见个面,理树便试着和她交流起来。
「我才不会给你这种人报上名字啊!」(neta:《机器勇士》中,主人公的台词,奈亚子第九卷第二章也有同样的neta)
「啊,那就随便给你起一个好了。『小笼屉荞面条』或是『鸡眼』你喜欢那个?」(neta:勇者斗恶龙四格迷你剧场中,勇者给自己的同伴,格斗家和贤者起的绰号)
「哪边都不要啊再说为什么会是这两个啊!」
看来人家不甚满意。
既然如此真希望她报上名来啊。
「总之,要不你先下来吧?」
「你在说什么啊,取得地利可是战斗的基本要素哦」
「真话是?」
「我很喜欢高的地方」
原来如此,看来是个笨蛋。(译注:日本俗语,笨蛋和烟雾喜欢高的地方)
话说回来,刚才那个少女口中所说的战斗让理树很在意。
「……理树,难道说」
菲尔丝兹貌似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总之就先交给我吧」
理树将手指抵在正要说什么话的菲尔丝兹的嘴唇上。
或许,虽然只是真的或许——从理树的经验来看,这种情况下,菲尔丝兹能够掌握对话的主导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理树必须要抢占对话的先机。
「那么,鸡眼小姐」
「为什么两个名字之中偏偏选了这个啊!」
「这一点并不重要,比起这个,为了你着想,我认为你应该快点下来哦」
「啊?为我着想?哈!」
被蔑视了。
感觉有点爽。
「你就是想要站在那儿是吧?」
「那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么」
这句话,就当做宣战布告收下了。
理树无声地靠近红发少女一动不动站着的电线杆。
然后抬头看去。
「呜啊~连裤裤都是红色的啊,真是下流~」
「你在看什么啊你说谁下流啊!?」
少女一惊一乍地喊着。她双手压住略短的裙子,从电线杆的顶点跳了下来。然后就这样,在离开几十米的地方落地,脸通红得差不多和她头发一样,死死盯着理树。这种眼神真的有点欲罢不能了。
「嘛,不需要特地勉强下来的哦,来~再爬上去一次呗」
「真是烦人!」
赤红头发的战乙女,像是露出牙齿的野兽一般进行威吓。
「你,你在干什么啊理树!」
不知为何被菲尔丝兹骂了一顿。理树只不过是照着理论,打乱对方的节奏,夺取战场的主导权而已啊。
不,等等。
或许,难不成——
「我没有注意到你真是太抱歉了,菲尔子。只对那个人干这种事太不公平了呢。那个,女方主动掀起裙子的场景更能让我兴奋,你能不能来一下呢?如果能用小嘴叼着掀起来的裙角,那我就更高兴了」
「谁来救救人吧!理树的脑子长盲肠了!」
菲尔丝兹迅速逃离理树身边,双手做出小喇叭的形状对周围请求支援。
再说她的内衣本来就是理树准备的,根本不用特地去看就知道今天穿的是什么。顺带一提,今天穿的是蓝色斑点。
「你,你们啊……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新登场角色还在用非常令人恐惧的声音威吓着。俗话用箭射死各诸侯大名,而这里的战乙女是用眼神杀死人呢。(译注:诸国大名は弓矢で杀す 糸屋の娘は目で杀す,是日本的一句古话,被日本江户时代的诗人頼山阳当做故事叙述的『起承转合』的例子,上半句对应的是『转』,下半句对应的是『合』。而本文中则是用『战乙女』代替了『糸屋の娘』)这并不是什么隐喻,她的头发像是火炎一样气得晃来晃去。
「先冷静下来吧,鸡眼」
「谁是鸡眼啊!我可是有史维特莱德这个正式的名字的!」(理树:史维特莱德,《尼伯龙根的指环》中九位女武神之一,意为挥剑者)
「那你一开始说出来不就好了么」
「真是啰嗦!保密身份看起来总会有些帅吧!」
名为史维特莱德的少女,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嘛,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将这种事都保密的话,之后或许就成为一个伏线了。
「果,果然你也是女武神吧」
擅自将盲肠植入别人的脑袋里的家伙回来了。
毕竟不能就这么轻易饶过她,之后再连续激烈地疼爱她吧。
「嚯,没想到居然同时碰到两个女武神呢」
史维特莱德来回看着理树和菲尔丝兹,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看来她是误会了什么呢。
「啊,我可不是女武神哦」
「……啊?」
「我,名叫大神理树,是个普通的人类」
「哈?你在说什么啊,绝对骑行圈(Vígríer)里面根本不可能有普通人类吧」
「说明起来非常麻烦所以就先省略吧。并且女武神是战乙女吧?我啊,虽然长得比较矮小,也比较瘦弱,不过姑且还是男孩子哦」
「男,男的?」
「嗯,啊,要不给你看看证据吧?」
「别给我看!」
理树正要宽衣解带,马上就被史维特莱德制止住了。话说回来,自己是习惯被说女人相了,不过还真没想过自己会被真的当成女人。
「要说女武神的话,是这边这位哦」
「诶,啊,是,是我。我叫菲尔丝兹」
理树一推推菲尔丝兹的背,她便低头礼貌地敬了一礼。
「菲尔,丝兹……?这个小不点么?这个感觉如果没有人给她挑鱼骨头的话,就吃不下鱼的家伙,是女武神?诶,你逗我?」
居然被认为是在开玩笑。
「马子小姐也是,这个人也是,到底是为什么呢——难不成是菲尔子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无法隐藏的女武废的气场么?」
「你真是失礼啊!」
虽然菲尔丝兹抬高声音反驳,不过理树并没有看漏她撇开红色的眼睛的那个瞬间。看来她自己,也稍微有些自觉呢。
实际上,帮她挑烤鱼的鱼骨头刺的也是理树。
「……呼,也罢,我才不管那么多。那么,到底是谁?」
「什么到底是谁啊?」
「那不是明摆着么,古拉姆的持有者啊」
看到她那两眼放光的视线,理树心觉果不其然,叹了口气。
又是这样的桥段么。
瞟瞟旁边的菲尔丝兹,她也非常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姑且问问,知道了持有者是谁以后,你又想怎样?」
「当然,就让持有者把剑交给我,让我来充分利用啊」
「不,那又不是你的东西」
「……是呢,那么,就按照战乙女选定仪(walkyrie works)的规程——让我接收吧!」(neta:《机动战士高达十字先锋》中,托比亚将贝尔纳黛特从敌军MA中夺回来时说的台词,『这样的话……就让我像个海贼一样……抢回来吧』)
史维特莱德用手拍拍在自己右边腰间的一个皮革袋子,一块小石头中飞出,在空中旋转着落下。少女抓住石头,拳头朝这边刺出。
一瞬间,白光闪耀,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剑。
从形状上来看,像是正统的西洋剑。比较惹眼的,是黑色的剑身和长得有些怪异的剑柄。这两个貌似就是最大特征了。
但是,问题并不在这里。
史维特莱德拿着的,原来确实是个小石头。而小石头在她手中变成了剑,这就表示,小石头毫无疑问,是旧世界的遗产,神威(kenning)(kennning)。
自己身旁的战乙女一点反应都没有,理树觉得有点奇怪便看向她那边,她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史维特莱德。
然后终于像是清醒过来一样,深吸一口气。忽然扯住理树的衣袖。
「理,理树!那个!好帅啊!我也想要~那~样做!我也要一拍小包就能将秘石(rune)拍出来!」
「你给我正常点吧。变身英雄不看自己手边就能操纵变身皮带这种事情,不过是将镜头切换了,这只不过一种拍摄的效果而已哦」(neta:《假面骑士龙骑》TV特别版《13RIDERS》中饰演主角的黑田先生)
菲尔丝兹像是一个撒娇着的小孩子一样缠着理树。而理树只能轻轻安慰她。再说这个少女,之前也想要做类似的耍帅的事情,那次也是失败了的。
「啰啰嗦嗦真是烦死了!别说那么多废话,快点把古拉姆交给我!」
这个台词听起来已经像是强盗一样。
「那个,是叫做苏哈托政权小姐来着?」(译注:苏哈托政权,是印尼的独裁政权)
「我都说了我叫史维特莱德了吧!」
「请冷静下来,你啊,刚刚不是说了战乙女选定(walkyrie works)这个词么」
「说了哦」
战乙女选定仪(walkyrie works)。
这个简单来说,就是为了选出最强的战乙女的活动。听说,神界发生了紧急情况的时候,会在这种逆境下,举办选拔优秀的战乙女的竞赛,最后挑选出一个强者。
这次的话,紧急事态就是神威(kenning)流落到了人间了。规则很简单,收集了最多神威(kenning)的战乙女会获得胜利。简而言之,就是寻宝游戏。明明是神界那边的疏忽,让危险物品洒落下来。不仅如此,他们还把这当成好机会将人间作为仪式的会场,真是受够了。
也就是说,虽然这是战乙女之间互相竞争,不过并不是那种杀到最后只剩一个人的大乱战。选定方法不过是收集神威(kenning)的评价值而已。
「那么,我觉得,既然你有和我们吵来吵去的空闲时间,还不如去寻找散落各地的神威(kenning)比较好吧」
「所以我不是找着古拉姆结果找到这儿来了嘛」
「不,那个东西是我们的啦」
「不过是这个瞬间还在你们的手上而已吧。这和它落在地上有什么差别」
「呜啊-真是世纪末级别的歪理」
看来她的掠夺意愿已经满满的了。
不论是之前的罗丝薇瑟还是现在的史维特莱德。为什么总是想要优先夺取他人的持有物呢。神界快来好好做裁判啊。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总之先把古拉姆交出来吧!」
「她是这么说的哦,怎么办呢,菲尔子。要给她么?」
理树对现在还揪着自己的衣袖的菲尔丝兹问道。
「这,这我会很困扰的!这样,我会变得无法战斗啊」
「你看吧,所以劝你还是放弃为妙。好~就此解散」
「谁会解散啊!」
虽然理树拍拍手,示意解散,但是理所当然的,史维特莱德无法接受。
「那,那!用其他的神威(kenning)交换怎么样呢。如果古拉姆被拿走的话,战乙女的任务就很难完成了,不过其他的神威(kenning),倒是可以给你哦」
菲尔丝兹的提议,和之前遇到罗丝薇瑟的时候提出的提议一样。
那个时候倒是勉强蒙混过去了,不过这次又会如何呢?
「啊?你们,除了古拉姆(garm)以外还有其他神威(kenning)么?」
「嗯,比如说这个」
啪。
菲尔丝兹拍了拍挂在自己肩膀下的小包。
什么都没发生。
啪。
再拍了一次。
果然还是这样。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不要勉强做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正常点拿出来不就行了呢?」
「我,我知道了啦!不要你特意来提醒我!笨蛋理树!」
为什么一定要被她骂呢。不过啊,菲尔丝兹喊出的『理树大笨蛋』的腔调真的是可爱得不得了,倒不如说,这句话在理树业界反而是赞美之言。
菲尔丝兹深呼吸,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将手伸进小包,将封印着神威(kenning)的秘石拿出一个。将它放在手掌上,递给史维特莱德。
「这是?」
「旧世界的战争结束之际,雾之巨人和死者的军队共同入侵众神的领域的时候使用的《还魂战舰(Naglfar)》——」
「什……这,这不是挺贵重的东西么……!」
「——的,作为材料的死者指甲盖的碎片的神威(kenning)」
「你在逗我么!」
理树也这样想。
为什么这种像是塑料组装模型的零件一样的东西,各个都会被当成神威(kenning)啊。散落在地上的神威(kenning)总数到底有多少啊。
「现,现在的话,还能够附送连高高的树枝都能咬到的神威(kenning),《奔驰的龅牙》(ratatosk)哦!」
「你是搞推销的么!」
神界或许也有通信购物系统呢。
神明大人,好俗气。
「那,那——」
「就没有剑的神威(kenning)么,剑的!」
「这……除了古拉姆以外就……」
「那你就把古拉姆给我啊!」
「我,我才不会给你啊!」
菲尔丝兹已经泫然欲泣了。
但是,理树不论如何都很在意史维特莱德如此纠结于古拉姆的原因。
「那个,暗黑之枪小姐?(译注:シュワルツランツェ,这个名字是格斗游戏『饿狼~MARK OF THE WOLVES~』的最终boss的招式名。这与史维特莱德的名字相似)」
「你啊,不要如此做作地弄错我的名字!」
你答对了。
理树差点就从口中吐出真心话了,不过还是忍住,再去惹怒史维特莱德或许会物极必反吧——虽然很爽。
「刚刚,你是说了剑的神威(kenning)吧?想要古拉姆这件事也是的,为什么你就光想要剑的神威(kenning)呢?要武器的话,应该还有其他种的吧」
「因为我最喜欢剑了,这不明摆着的么!」
「哈?」
理树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看看啊,这把剑。这个黑色的光泽……又坚硬……前端又很尖……如果被这个砍到的话,到底会有什么感触呢……会是像拍打濡湿的毛巾一样的音色么……还是说,如果砍得很到位的话,会一点手感都没有呢……呜嘻嘻嘻……!」(neta:《魔法少女小圆》中,小圆的笑声)
啊啊,原来如此。
理树一瞬间就理解了。
「理,理树……这个人,难不成是……」
「嗯,变态呢」
「喂喂喂!你们说谁变态啊!」
「「你」」
明明没有合体,理树和菲尔丝兹的声音却完全重合了。
被民主主义多数表决制认定为变态的史维特莱德咬牙切齿。不过最后叹了一口气,将拥有黑色刀刃的剑之神威(kenning)架起,绷紧了脸。
「够了。既然用嘴说不动你们,我就用实力来夺取吧」
结果,得到了一个简单至极的答案。
「理树,请后退一下……!」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史维特莱德释放出了类似杀气的压力,罗丝薇瑟从小包中取出秘石,将古拉姆实体化。
「对,这样就没问题了。啊啊……古拉姆好帅啊……好想要啊……好像用它来肉ing敌人啊……敌人一定会流出血和汗和泪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吧……」(neta:《浪漫沙迦》四魔贵族中的一人的台词,《奈亚子》第一卷的幕间也有此neta)
「理树~那个人好可怕!」
「啊~乖乖乖。史维特莱德你别这样啊,人家都被吓哭了啊」(neta:魂魄妖梦AA)
理树紧紧抱着哭哭啼啼的菲尔丝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理树渐渐对神界的人事部门抱有怀疑了。战乙女的选拔资格中,应该加入常识这一考察项目吧,倒不如说,这应该是最优先项目。
「啊啊真是的,话题一点都没有推进!快点和我决一胜负吧,小不点!就让我来试试这把赫伦汀的力量吧!」(注:赫伦汀Hrunting,北欧神话中贝奥武夫带去砍海妖的剑)
看来她并没有打算记下菲尔丝兹的名字。不过,这边也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搞错史维特莱德的名字,所以算是彼此彼此吧。
先不说这个,至少终于明白了她手里的神威(kenning)的名字了。
「赫伦——不,我总觉得这不应该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哦」
「我不都说了是赫伦汀么你的耳朵到底怎么长的啊啊啊!」
史维特莱德地在头上呼呼呼地来回挥舞着赫伦汀。
哇,惹怒这个人真的超好玩。
一股兴奋的感觉开始从理树背后涌上来。
不过嘛,看来玩笑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你真的决定要这样么,剑子小姐」
「什么啊,剑子是什么嘛!」
「毕竟是恋剑癖,所以叫做剑子。嗯,好名字吧?」
「哪里好啊!」
看来并不合她口味,不过理树已经决定这样叫她了。
「至少我们是觉得,女武神应该互帮互助的呢」
「啊哈哈哈哈,真是好呢,真是令人感动呢。但是没意义哦。你们啊,在赛跑的时候还会手牵着手同时过终点么?人间都那么余裕了么」
她的回答带着些许讽刺意味,不过余裕这个词真的能当动词用么?
不过,看来史维特莱德的意志是非常坚定了,就算再怎么想说服她,也因为没有感情的积累,完全传达不到她的心中。
那么这下就要演变成认真交战状态了。
并且对手还并不是应该与之战斗的神威(kenning),而是同行战乙女。
是狩猎神威(kenning)的那一侧,也就是使用神威(kenning)的存在……
这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赢的对手。如果这边不使出全力的话,很可能会输。并且输了的话,古拉姆就会被夺走。这样的话,就会对今后菲尔丝兹作为女武神的活动造成很大影响。这对理树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想要避免的事。
「菲尔子,合体吧」(neta:《分身战士》漫画版21话中的台词『刘凤,合体吧!』)
「诶……诶?要,要在这里做么?」
「明显的吧。剑子小姐,貌似并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哦」
「但,但我们明明都是战乙女」
「如果能以对话和平解决的话我当然也想啊,不过你看清楚剑子小姐的那双眼睛啊。都已经疯掉了。如果不战斗的话,是活不下来的哦」
「话是,那么说没错啦……」
「是叫赫伦……赫伦汀来着?那把剑貌似也挺强的。至少,不让古拉姆激活的话,恐怕无法与之抗衡哦」
「诶呜呜……」
少女事到如今还扭扭捏捏的。为什么本来身为战斗外行的理树要过来说服『专业人士』菲尔丝兹战斗啊。
理树明白她在担心他的身体,也非常为此感到高兴。但是,如果不合体就让菲尔丝兹战斗话,菲尔丝兹或许就会因此受伤。这一点是理树最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菲尔子」
理树决定强硬一点。
「唔——嗯!?」
啾。
他迅速端起菲尔丝兹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