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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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高见春太刚结束了平常习惯在庭院中进行的徒手练习。由于是在夏天,即使是早晨也相当地炎热。将全身脱到剩下一条内裤,拿起庭院中与水龙头相接的橡皮管,让水从头顶上浇下。
为了让身体缓和下来,稍微走了几步后……他发现一名坐在庭园造景石上,身材娇小的银发女子。一群鸽子聚集在她的四周,停在她纤细的肩膀与手腕上。
那是自己的乾姊姊圣歌。她身上穿着的,是春太为了让背部能够伸出翅膀而修改过的睡衣。
她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鸽子……当她注意到春太之后,微微扬起了笑容,
「今天也有进行锻链呢,春太,还真是辛苦你了。」
春太在做出「嗯」的回答之后,
「……好厉害,明明连饵食什么的都没有,这些鸽子却相当亲近圣歌姊呢。」
春太将「简直就像天使一样」这句话吞进肚子里。
因为,圣歌原本确实是一名天使。
她在就读医学大学的期间死去后,便被挖角成为天使,在天国里头工作着。
然而,她却为了解救面临死亡命运的妹妹久远,违抗了神而堕天……化成了恶魔的样貌,堕落至地狱中。
即使变成了恶魔王,那份温柔依然完全没有变化呢……正当他这么想着,
「你可以期待一下喔。」
「期待?」
看着思索要期待什么啊?的春太,圣歌露出微笑,
「以妾身的咒法操控鸽子,强迫它们不断地吃下饲料,再让你们尝尝充满油脂的鸽肉以及肥大的肝脏吧。」
「这种做法也太残忍了吧!」
简直就像是鹅肝的做法。
圣歌「呵呵呵」地笑着,鸽子群则全都逃跑了。春太喊着「开玩笑的啦,要再来玩喔!」挥了挥手,接着说道:
「圣歌姊,今天的早餐是什么?」
「保证是让你们大吃一惊的菜单喔。」
「嘿……」
毕竟是擅长料理的乾姊姊,肯定是相当美味的东西吧。
春太满怀着期待,擦拭过脚底后踏入玄关,与圣歌一同步行在走廊上。
「话说回来,圣歌姊。」
「怎么了?」
圣歌歪了歪头,被荆棘装饰缠绕的银发随之摇晃。
「你的语气,回到恶魔王的版本了呢……」
圣歌原先为了隐瞒自己是「姊姊」的事实,用恶魔王的语气与他们一同生活着。
在揭露了真面目之后,她的语气应该也恢复正常了才对……
圣歌按着自己的额头,「唉……」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被别西卜训了一顿……她说『要是不在平常就好好维持恶魔王的语气是不行的!』就是这样。」
「你跟她的关系,还真不像是个恶魔王呢……」
别西卜乃是地狱的宰相——是仅次于恶魔王的No.2,也是圣歌的知己。
圣歌紧紧握着小巧的双拳,用坚定的视线望向上方。
「妾身会好好遵循别西卜的教导,成为一位出色的恶魔王给你们看的。」
出色的恶魔王是什么样子?就在春太这么想的时候,圣歌伸出双手食指互相戳了戳。
「那个……展现出极尽所能的淫欲,或者是尝试这么做……」
「真的假的!」
要由明明身为恶魔王,本性却相当纯情的圣歌姊做出那种事?这还真是……喂喂……正当春太满心期待的时候……
圣歌用双手将脸游了起来,不停地摇着蘸。
「不、不过春太,拜托你,快点把内裤以外的衣物也穿起来吧!」
「果然很纯情呢……」
看她甚至将语气变回姊姊模式来恳求自己的模样,距离极尽淫欲的恶魔王之路,似乎还是很遥远。
待春太穿好运动服来到厨房后,圣歌已穿上了围裙,轻轻地干咳一声,
「今天的早餐呢,是炸什锦蔬菜盖饭喔。」
「喔喔……不错呢。」
虽然一大早吃这个略嫌油腻,不过是在有相当的运动量之后用餐,能够吃到满满一碗还是挺令人开心的。
圣歌将红萝卜、洋葱、牛蒡漂亮地切成细丝,并将这些放入小麦粉、蛋以及水的混合物中。
(将这些东西用有孔的勺子捞起来,连同勺子一并放进炸天妇罗的油锅里,便会变成一个完整的炸什锦了呢……)
正当春太煮着味噌汤,一边这么想着的时候,圣歌没有用勺子,而是以双手捞起了材料……直接连手一同放入沸腾的油锅当中。
「喂喂喂喂喂喂!你在做什么啊?」
「咦,妾身的手可是洗过了喔。」
「你这样也不需要洗手了,煮开的油都帮你杀菌了啦!」
春太慌张地绕到圣歌后方,抓住了她两只手腕。
圣歌连一滴汗都没有流下,依然将双手放在油锅中,
「没、没问题啦。恶魔除了法力之外,几乎不会受到伤害的……这么做能够清楚知道油锅的温度,而且也龙让炸什锦的外观变得更加漂亮。」
「啊、啊啊、这样啊……抱歉,从后面抱住你了……」
圣歌的脸颊染上了红晕,像是要确认乾弟弟的成长似的,将背部贴靠在他坚硬的胸膛L。
「没、没关系啦。你能为妾身担心,妾身很高兴……」
接着她转过头,将右手「唰」地一声从油锅中拿出,说着「谢谢你」并朝春太的额头轻戳了一下……热烫的天妇罗材料从他的眉间滑落。
「咿呀啊啊啊啊!烫死了烫死了!」
春太痛苦的在地板上直打滚。圣歌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一边说道:
「不、不好意思,春太!得快点帮你治疗一下!」
真不愧是圣歌姊,曾经在医学大学里就读过就是不一样。就在春太这么想的时候,
「妾身现在就用咒法让你见到幻觉,让你认为这一点都不会痛喔。」
「我的肉体可是持续受到伤害中喔!」
这跟用吗啡来遮蔽痛楚的感觉还挺类似的。
圣歌从春太的脖子上取下父亲的遗物,也就是用以回避咒法的坠饰。
接着用幻觉的咒法遮蔽掉痛楚之后,才开始为他进行烫伤的治疗。
她皱起银色的眉毛。
「春太,你见到了什么样的幻觉?你现在应该能够见到自己最想看见的幻觉才对。」
回答了一声「嗯」,春太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正见到自己变成了乌龙面的材料,被久远的美腿踩踏得乱七八糟,所以痛楚被遮蔽掉了喔。」
「要是真的被踩踏得乱七八糟,那样子不是也很痛吗?」
乾妹妹·久远的美腿,将所有的痛楚都抹消掉了。
「大家早安,弄得这么晚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来帮忙了……」
留着一头直达腰间的姬发式发型的黑发少女——久远走进了厨房,开始清洗双手。
由于刚结束平常的法力锻链,她身上正穿着绯红色的袴裙。看着她动作时每每于袴裙中若隐若现的双腿,春太一整个陶醉。
「啊啊……多么漂亮的腿啊……看来因为方才的幻觉而感到喜悦的我,判断并没有错呢。」
「是在身为人的根本部分上有问题就是了,」恶魔王这么说着,用尾巴轻轻戳了戳春太的头。
久远嘟起桃色的嘴唇,看着乾哥哥与姊姊,
「……总觉得你们两人,看起来很开心呢。」
为了鼓舞低头说出「只有我被排除在外,感觉好寂寞」的她,春太对她说道:
「你喇才可是出现在我的幻觉里面,把我当作乌龙面的材料在踩喔。」
「说出那种话,你会被讨厌喔……」
在圣歌叹气的时候,久远按着自己的双颊,
「唉呀,哥哥大人也真是的……」
「好感度上升了!?」
恶魔王对乾弟弟与妹妹之间的背德模样瞪大了双眼。
「要是哥哥大人发生交通事故的话,为了遮蔽掉痛楚,我会为你踩踏踩踏伤口以外的地方的。」
「就画面来说,好像是要给人最后一击似的?」
或许这对春太来说是相当幸福的死法也说不定。
完成了早餐的准备,三个人坐在起居室的矮脚桌旁,一起发出「我要开动了——」的声音后,大口吃起炸什锦盖饭。
嘴巴里发出了令人心情愉悦的「沙沙」声,多汁的蔬菜喷出了满满的菜汁。
「唔、唔哇啊啊……这是多么绝妙的油炸程度啊……」
久远发出了感叹的声音后,似是不甘心地低下了头,
「我果然没有办法赶上姊姊大人……」
「这个嘛,我觉得这种调理方式并不是赶得上赶不上的问题就是了……」
春太露出苦笑。看着家人吃饭的模样,圣歌眯起了双眼,
「对了,下次就来烤相当美味的披萨给你们吃吧……春太,你有没有办法在庭院里头建一座披萨烤窑呢?」
春太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在小学三年级就做出法拉利斯的公牛的男人喔。」
「就是因为这样,身为姊姊才没办法安心呐……」
圣歌面露僵硬的笑容说道。法拉利斯的公牛,是在以前久远被欺负的时候,用来威吓对方所打造的拷问道具。
圣歌「嗯」地一声点点头,
「就由妾身进入熊熊燃烧的披萨烤窑中,等待起司烤得恰到好处的时候,再将披萨给拿出来吧。」
「就画面看来还真是严苛呢。」
不过由于衣服会烧起来,所以还必须全裸进去就是了。
「对了姊姊大人,你能够使用让人看见幻觉之类的咒法对吧?」
在圣歌还没有报上真实姓名,以「撒旦」的身分一起生活时,只有用过能够媚惑对方并加以操控的咒法「媚惑」。
乾姊姊「嗯哼」一声梃起了小小的胸部。她似乎还能够使用像是石化、透明化等等咒法。成为恶魔的时间仅仅不过数年的圣歌,会拥有在地狱中也屈指可数的魔力的原因……似乎是她生前锻链的法力,在成为恶魔后全数转换成了魔力的缘故。根据本人的说法,她现在也能够靠魔力使用已掌握的大部份日高见流退魔术。
「姊姊大人,请你再多告诉我们一点关于地狱的事吧。」
面对久远的询问,圣歌谈到地狱里的土地相当贫瘠,收成农作物的营养价值也很低,这或许便是流行病蔓延的其中一个因素也说不定。
春太对泡了三人份的茶的久远道了声「谢谢」之后,
「不过……我们家地底下那扇与地狱相通的『门』,为什么会在圣歌姊成为恶魔王之后没有多久,就在经过约两百年左右的时间后再度开启了呢?」
虽然似乎就只有一周限定,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时间都太刚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圣歌露出了看似有些悲伤的笑容,
「那个……恐怕是直接侍奉神的四大天使的其中一位,替妾身打开的吧。」
包括开启「门」的权限在内,据说四大天使还拥有将死者挖角成为天使之类的权限。而在那之上君临一切的神,似乎是个拥有压倒性力量的最强存在。
在圣歌对天使以及天国的体系也一并加以说明之后,继续这么说道:
「为妾身开放『门』的,恐怕就是拉斐尔……大人。她是将妾身挖角成为天使,并在天国教导妾身医学的恩师。」
热闹的早餐结束后,三人一同整理善后……接着为了要换穿衣服,大家暂时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春太迅速地穿上了制服,回到起居室,兴奋地等待着姊妹二人。
首先走进来的是久远。形状姣好的胸部撑起了衬衫与西装夹克,腰身的部分则是紧紧往内缩,而从那格子花纹裙子延伸而下的……
(喔喔,她今天也穿着我说过最适合她的二十丹尼黑丝袜呢……)
看着她令人怜爱的模样,春太扬起了宛如菩萨一般的微笑。所谓的丹尼,是丝袜等丝线纤维的粗细单位。
接着走进起居室的圣歌,身上正穿着恶魔王的正式服装·皮革制的白色紧身衣。那是一套连肚脐、大腿根部都清楚可见,与猥亵只差一线的装扮。
在真面目明朗化之后,她便没有打算继续掩饰自己的羞耻心,忸忸怩怩地用手遮掩胸部与双腿之间的模样,直接冲击春太的脑髓。
「那、那么,春太……就麻烦你了。」
「嗯」地一声点点头后,他将有手伸出并进行咏唱。榻榻米上出现了传送魔法阵,这是为了让圣歌「通勤」到地狱去。
身为召唤师的春太,能够从地狱召唤出恶魔,也能够对其进行传送。
他甚至可以用剩余寿命的一半进行交易,与恶魔缔结绝对向他服从的契约。
春太与久远朝以恶魔王身分出门工作的姊姊挥了挥手。
「路上小心——」
「我出门了。可不要忘了便当喔,也要记得锁门喔。」
在完成传送,魔法阵消失之后,春太看着久远。
「那么,我们也该准备出门了吧?」
由于身为退魔师一事受到他人轻视,乾妹妹在高中入学后没有多久,便待在家里当了两个半月左右的家里蹲。而现在尽管很不情愿,但她仍然开始前去学校。
「不过哥哥大人,外面的天气很糟糕喔。」
「什么?真的是这样呢……」
从窗户朝外头望去,能够见到拍打着窗户的风雨。虽然直到刚才为止天空都有些阴暗,不过倒是没有雨会下得这么大的迹象呢……
「啊,庭院里连龙卷风都看得见耶。」
「咦咦?范围就只限定在我们家里!?」
确实,仓库附近有着一道像是小型龙卷风的东西。
虽然他在心里想着必须逃跑才行!但乾妹妹却似乎很高兴地说着:
「欺嘿嘿,搞不好啊,今天学校会放假也说不定……你看,电视上也出现警报了呢。」
的确,新闻画面的上方正显示着『紧急 发出龙卷风警报 各位民众 请多注意 自身安全』的字幕。
真的呢……当春太刚准备要点头的时候,却歪起了头。
「嗯?这串字幕,为什么会断断续续的?」
探头从电视侧面望去……才发现文字并不是显示在画面上,而是浮现在半空中。
「……这不是空中信吗!」
空中信……久远的拿手戏,这是用法力在空中书写简单文字的技巧。
「啊,被拆穿了……」
「这么说的话,这场雨、还有龙卷风也是……」
当春太再次朝外头望去,雨已经停了。看来那是将法力分得细碎之后,再让法力于窗户外头落下而成的……这么说来,根本就没有听见半点雨声。走出庭院望向地面,连一个水洼都没有。
(真没想到她会为了窝在家里,做出这么夸张的事……)
久远有些畏怯地拉了拉春太的上衣下摆,
「……哥、哥哥大人,你、你生气了吗?」
「不,你很厉害喔。我反而感到佩服呢……你真的是个非常厉害的法力使用者呢……」
「咦?欸嘿嘿,没有啦……」
久远将双于放在泛红的两颊上,扭了扭纤细的腰。
在她这么做之后……接近仓库的法力龙卷风突然加快旋转速度并变得更加巨大,朝着春太的方向前来。
「咦咦咦咦!」
春太被卷入法力龙卷风之中,一边咕噜咕噜地打转,同时飞到了二十公尺左右的高度。
「咿呀啊啊啊啊!救——救我啊——!」
「哥、哥哥大人,我现在就开始想办法!」
当春太期待她会停止龙卷风,并做出法力弹簧垫之类的缓冲物时……
在龙卷风的上空,浮现了一串空中信。
「为什么选在这种时候出现?而且话说回来,这旋转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没办法看啊!」
「上面写着『哥哥大人 请不要认输』!」
「直接用嘴巴说啦!」
正当春太绝望地以「我是被丢进洗衣机里的衣服吗……!」比喻自己,久远开口说:「就、就是这个。我……我会脱下哥哥大人最喜欢的黑丝袜,让它卷进龙卷风里的,请你缠上黑丝袜,想办法打起精神来。」
「喔喔,这么做的话似乎可行呢。」
春太点了点头。
虽说春太对黑丝袜的喜爱程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不过他认为黑丝袜的真正价值,正是脱下来的当下才对。
从黑丝袜的束缚中解放的白皙双腿。这两种颜色的对比……才正是春太所认为最棒的景象。
不过。
「哥哥大人,我脱下来了!」
「可恶!旋转的速度太快,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就某方面来说,这还挺近似拷问的。
「另外啊,黑丝袜没办法被法力龙卷风卷上去!」
「这样啊!虽说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黑丝袜当成了久远身体的一部分……」
法力只有退魔师、召唤师与恶魔看得见,效力也只有对上述三者有效。明明黑丝袜理所当然是不会被卷上来的……跟自己一样,久远似乎也太过慌张了。
(没办法了。现在就只能倚靠我的能力……)
春太在龙卷风中伸出右手,开始咏唱。
「我将对恶魔进行召唤……展现崇高的姿态,通过如似紫电之光的大门,听从我命,在此现身吧!」
这正是春太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间,由现今已死去的养父在不知不觉间灌输给自己的技巧——「召唤」。
「艾尔奥希姆·亚伊希亚·艾尔翁亚帝奈伊!现身吧,恶魔王·撒旦!」
空中出现了一道魔法阵,圣歌从中飞了出来。
「怎么了春太,妾身可没有什么忘了带的东西喔……咦、咿呀啊啊啊啊——!」
对着才刚召唤出来就咕噜咕噜打转的圣歌,春太大声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圣歌叹了一口气,利用翅膀从龙卷风之中脱离,并将春太拉了出来,一同降落在庭院亡。
不知道是不是恐惧感开始冒了出来,春太抱着自己的身体咯哒咯哒地颤抖着。
「好、好可怕……龙、龙卷风好可怕,我不想再碰到了……」
「哥哥大人、哥哥大人,对不起!」
久远紧紧抱住了他。接着圣歌说着「春太,打起精神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赶快恢复正常,将妾身再次送回地狱里去吧。」
「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姊姊大人还真是个恶鬼耶!」
将大吃一惊的久远丢在一旁,圣歌再度将春太的坠饰取下,对他施予咒法。这或许是要使他见到幻觉好让他恢复过来吧。
颤抖的春太眼神空洞,发出了「啊……唔……」的声音,但他立刻充满活力地站起身,用俐落的动作生成了传送魔法阵。
「喔,居然能够克服那深深刻印在心,被卷进龙卷风里的心灵创伤……你是见到了什么样的幻觉?」
面对似乎深感兴趣的圣歌,春太望向远方,
「嗯……那是在龙卷风之中,被久远的黑丝袜缠绕上身的幻觉。」
「结果,你还是被卷入了龙卷风之中啊?」
黑丝袜似乎拥有足以吹散心灵创伤的力量。
口中说着「哥哥大人也真是的……」,久远低头紧紧抓住了裙子,
「哥哥大人要是发生交通事故的话,我就踩踏踩踏你,你要是死去的话,我就用大量的黑丝袜将你包成像是木乃伊男一样。」
「如果是春太的话,似乎会从死亡的边缘苏醒过来呢。」
说出这句话后,圣歌发出「为什么你们两个人,感觉会比妾身这个恶魔王还要更加违背道德呢……」的话语,抬头仰望着天空。
一大早经历了壮烈的体验后,春太再次将圣歌传送回地狱,并将玄关上锁。
与久远一同走在宽广的庭院中,通过老旧的仓库与道场,推开据说有三公尺高的厚实木制大斗。
从该处延伸出去的,是条通往上学的路段,夹在林木之间的阴暗小道。这座宅院单独建在一座略高的小丘上。
原先只要朝山丘下方走去,就能够像平常一样与友人会合的……
「喂,放开我!」
由于听见了混入悲鸣的声音,春太慌张地跑了下去。
有着一头看起来颇为柔软的栗子色长发少女,正被一名看起来像是不良份子的少年纠缠着。
该名少女是春太班上的优等生,不过同时也是日本屈指可数的成人商店兼成人影片制造商经理的女儿,多多良沙枝。
「……拿武器来恐吓女孩子什么的,你、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沙枝的左手被抓住,金属制的警棍正抵在她纤细的喉咙上。
「沙枝同学,发生了什么事?」
「春、春太……」
沙枝顿时眼睛为之一亮,露出开朗的表情,甩开了不良少年的手,躲到春太的身后。背上的大胸部软绵绵的,好像吸附在他身上似的靠着他。
「什么啊,别来碍事啊……我说你啊,是想成为这家伙的牺牲品吗?」
不良少年对春太做出威吓,伸出舌头舔了舔警棍的前端。
这么说来,最近听说有一名使用警棍威吓人们的不良少年出没,被害者似乎还相当多的样子。
不良少年再次舔了舔警棍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乍看之下是个文雅男子的春太,露出微笑。
「嘿,看来似乎是个不能依靠的家伙呢,快点回去吸你妈妈的胸部之类的吧。」
春太的眼中失去了光芒,低下头来。
「要是有可以吸的胸部,还真不错呢……真是羡慕,有胸部可以吸的家伙……」
「抱、抱歉!你该不会生长在复杂的家庭环境中吧?」
对方意外的也是个有温柔之处的家伙。
不良少年抬头望向天空,道出了自己悲惨的过去。
「事实上,我也是呢……」
这样啊,原来你也一样啊。
那么,或许我们能够理解彼此也说不定……春太这样的想法也只有仅仅一瞬间。
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沙枝说道:
「春、春太,你真的感到这么寂寞吗?要、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我的让你吸也没有关……」
「你去死吧!」
男子拿着警棍朝他挥打而去,两人之间似乎没有办法互相理解。
春太用左手腕弹开了警棍,朝不良少年的下颚挥出正拳。
他可是持续了十年以上严苛的徒手练召与法力锻链,与恶魔王及地狱四天王们战斗过的。这种程度完全不构成问题。
面向无力倒地的不良少年,久远将手撑在双膝上探头望去。
「啊,他晕过去了呢……哥哥大人,这位该怎么办?」
「就给他一点应得的报应吧。」
话说回来,刚才他整整舔了警棍两次呢,那肯定是这家伙的习惯动作吧。
好!春太做出了决定,
「就把这根警棍深深插入我的肛门,一个月后再用邮件把拍下来的相片寄给他吧。」
「你是魔鬼啊?」
到那个时候,他肯定已经舔过警棍的前端上百次了吧。
「春太,不可以喔,要是做出那种事……」
皱起眉头后,沙枝翻找着书包内部,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他。
「来,请好好涂上润滑剂之后再插进去。」
「为什么你会带着这种东西走在路上啊?」
真不愧是业界第二的成人商店的女儿。
不过……春太皱着眉头,抱起胳臂望向久远。
「仔细想想,为什么我非得为了惩罚欺负沙枝同学的家伙,特地去让自己的肛门疼痛啊?」
「呃不……就算你问我也……」
那不是反射性说出来的吗?沙枝将双手抱在胸部下方,歪了歪头。
「久远,你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要是不稍微恶整这家伙一下的话,总觉得有些不痛快。
久远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这个嘛……」这么说着,将头可爱地歪向一边。
「将这位用十字的形状绑在树木上,并在他旁边播放无限循环的不祥童谣,弄得像是什么连续杀人事件的开端那样,你们觉得怎么样?」
「那应该是针对第一发现者的恶整吧!?」
恐怕会给对方造成难以言喻的心灵创伤吧。
作为有总比没有好的恶整,春太将润滑剂涂抹上不良少年的全身。要是这样能够让他不再做出威胁女孩子之类的事就好了。
低头看着用上了一整瓶的润滑剂,横躺在朝阳底下闪闪发亮的不良少年,久远提出了疑问。
「哥哥大人,这样的做法为什么会跟要这位重新做人有所关联?」
春太抬头望向天空,
「这个啊……是希望藉由让他变得像刚出生的小马一般滑溜溜的模样,令他回到宛如刚出生一般的崭新心灵,这也是我对他的温柔。」
「完全搞不懂你想说的意思!」
我也搞不懂。
在这么想着的春太身边,久远低下了头,
「不过,这位似乎也曾经遭遇过什么不幸的事呢。既然这样,稍微再对他温柔一点,或许会比较好……」
真的假的!?春太望向久远美丽的侧脸,心脏因为期待而扑通扑通地直跳着,
「久远,事实上,我刚出生就立刻被双亲给遗弃了说……」
「我知道啊。」
明明是因为听到她会温柔对待,才说出自己不幸的事的……正当春太感到沮丧的时候,
「不过,哥哥大人有我在啊。」、「还有我在。」
由于久远跟沙枝从两旁摸了摸他的头,春太微微地笑了起来。
接着久远轻咬了咬桃色的嘴唇,
「事实上啊,我的爸妈……很早就死去了,而且不管是退魔师的家业或是法力的修行,都被许多人所轻视……」
「不不,这个我知道啊。」
在两人摸了摸久远的头之后,这次换沙枝开口说道:
「我啊……因为是成人商店的女儿,直到转学到这所学校为止,一直都被别人瞧不起……」
三个人互相夸耀自己的不幸,互相摸着彼此的头。
我还有一个好妹妹,以及朋友在……正当春太感到一股暖意的时候,不良少年醒了过来,被自己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唔喔喔喔——!为什么我才刚醒来就全身滑溜溜的?」
虽然是我做的,不过这家伙也真是个不幸的人呢……春太这么想着,原先打算要摸摸不良少年的头,但因为一整个滑溜溜的关系最后还是算了。
只是温柔对待他的话,算不上是给对方支持吧。他这么想着。
大步登上通往葛西第三高中的陡峭坡道,春太大大伸了个懒腰。
「啊啊,真是个清爽的早晨。」
「即使碰上了那些痛苦不幸的事,依然能够说出这种话的哥哥大人遗真是厉害……」
看着苦笑的久远,春太扬起了微笑,
「久远,在这个世界上啊,可是有着即便想要送给他们清爽早晨,也无法送达的人们喔。」
春太用像是在说「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有许多想吃饭却没得吃的人们喔。」的语气说道。
久远歪了歪纤细的脖子,
「咦,你指的是谁啊?」
「像是从一大早,就在路旁被抹得满身润滑剂的人之类的……」
「我想,全世界大概也就只有刚才那个人是这样而已喔。」
只要想到那个家伙,如果说自己感觉不清爽什么的,可是会遭到报应的呢。
看着如此绷紧精神的春太,沙枝露出了苦笑。真是个尽让周遭人们露出苦笑的男人呢。
「话说回来,久远学妹。你重新回来上学也已经过了两个礼拜左右了……感觉怎么样?」
面对沙枝的询问,久远点了点头,
「啊,这个……我姑且以一天一次,在教室里跟某个人搭话为目标。」
「嘿……」
久远不管在功课上或是运动上的表现都只是差强人意。不过,她却是能够放出直径一百四十万公里……足足有太阳大小的法力弹的史上最强退魔师。
能够放出这么大的法力弹确实是因为她拥有这方面的才能,不过绝大部份还是因为她立下了明确目标,每天持续着稳扎稳打的锻链的缘故。这或许也能活用在交朋友上面吧……不过这么看来,在两个半月的休息之后,要再融入班级果然是颇为困难。
「因为已经决定了这个目标,所以每天我都有找人搭话。为了至少缩短一点跟大家的距离。」
正当春太跟沙枝因为久远的努力而感动的时候……
「不过,要是当天怎么样都没办法与同班同学说到话,为了勉强达成目标,我会跟飞进教室里的虫子说话就是了。」
「那种事就不要再做了。」
不如说这样反而会拉远与人们之间的距离。
久远深深地低下头,头发足以将整张脸遮住,
「而且,就算我向别人搭话,也常常被对方给忽视……」
春太与沙枝摸了摸诉说着不幸的久远的头。
(为什么大家都没办法理解久远的好呢……)
虽说她会怕生而且举止有些诡异,但是明明她还有许多优点存在。
被摸着头的久远,脸上露出了有些悲伤的笑容。
(……还是那天的笑容看起来比较可爱呢。)
数日前的夜晚,久远将偷偷练习的原创技巧……「法力烟火」发射到天空中,受到春太、圣歌以及地狱四天王们的大大喝彩,那时她看起来似乎真的很高兴。在那个笑容中,有着像是充实感的东西存在。
春太望向自己的右手。
(我这身作为召唤师的力量……)
养父因为没有退魔师的工作而感到痛苦……因此才在十年前领养了拥有召唤师才能的春太,并开始对他加以培育。
待他将召唤之力锻链完成之后,再用药使他发狂,并将他监禁在地下室里。
接着让他召唤恶魔,令春太使用一半的寿命缔结使役恶魔的契约。
让恶魔到处作乱后,再由养父将其打倒以获得名声。
不过在见到年幼的春太为了融入这个家庭所做的努力后,他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换句话说,春太曾经是个为了复兴日高见家而选上的牺牲品。
(即使如此……)
他依然希望能够为了日高见家的两姊妹使用召唤之力。
不只是用来接送圣歌,难道这份力量就没有办法在各种事情上加以活用吗?
(总而言之……还是先来试试看那个好了。)
那是他在早餐时,听见圣歌所说的话后想到的点子。
他想帮上乾姊姊的忙,而他认为这也能够替在学校颇不顺利的乾妹妹增加自信。
「呐,久远,我们要不要也来协助圣歌姊在地狱的统治工作?」
「……?」
望着歪了歪头,黑发从肩头流畅地滑落下来的久远,春太满是热情地开始说明。
「嗯、嗯」地点着头听到结束的久远,像是很开心似地在胸前合掌,
「……原来如此,这或许能够帮得上姊姊大人的忙也说不定呢……我要参加,我会好好加油的。」
「可以让我也协助你们吗?」
沙枝也如此说道。
三个人一边讨论着计划,一边朝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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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高见春太刚结束了平常习惯在庭院中进行的徒手练习。由于是在夏天,即使是早晨也相当地炎热。将全身脱到剩下一条内裤,拿起庭院中与水龙头相接的橡皮管,让水从头顶上浇下。
为了让身体缓和下来,稍微走了几步后……他发现一名坐在庭园造景石上,身材娇小的银发女子。一群鸽子聚集在她的四周,停在她纤细的肩膀与手腕上。
那是自己的乾姊姊圣歌。她身上穿着的,是春太为了让背部能够伸出翅膀而修改过的睡衣。
她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鸽子……当她注意到春太之后,微微扬起了笑容,
「今天也有进行锻链呢,春太,还真是辛苦你了。」
春太在做出「嗯」的回答之后,
「……好厉害,明明连饵食什么的都没有,这些鸽子却相当亲近圣歌姊呢。」
春太将「简直就像天使一样」这句话吞进肚子里。
因为,圣歌原本确实是一名天使。
她在就读医学大学的期间死去后,便被挖角成为天使,在天国里头工作着。
然而,她却为了解救面临死亡命运的妹妹久远,违抗了神而堕天……化成了恶魔的样貌,堕落至地狱中。
即使变成了恶魔王,那份温柔依然完全没有变化呢……正当他这么想着,
「你可以期待一下喔。」
「期待?」
看着思索要期待什么啊?的春太,圣歌露出微笑,
「以妾身的咒法操控鸽子,强迫它们不断地吃下饲料,再让你们尝尝充满油脂的鸽肉以及肥大的肝脏吧。」
「这种做法也太残忍了吧!」
简直就像是鹅肝的做法。
圣歌「呵呵呵」地笑着,鸽子群则全都逃跑了。春太喊着「开玩笑的啦,要再来玩喔!」挥了挥手,接着说道:
「圣歌姊,今天的早餐是什么?」
「保证是让你们大吃一惊的菜单喔。」
「嘿……」
毕竟是擅长料理的乾姊姊,肯定是相当美味的东西吧。
春太满怀着期待,擦拭过脚底后踏入玄关,与圣歌一同步行在走廊上。
「话说回来,圣歌姊。」
「怎么了?」
圣歌歪了歪头,被荆棘装饰缠绕的银发随之摇晃。
「你的语气,回到恶魔王的版本了呢……」
圣歌原先为了隐瞒自己是「姊姊」的事实,用恶魔王的语气与他们一同生活着。
在揭露了真面目之后,她的语气应该也恢复正常了才对……
圣歌按着自己的额头,「唉……」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被别西卜训了一顿……她说『要是不在平常就好好维持恶魔王的语气是不行的!』就是这样。」
「你跟她的关系,还真不像是个恶魔王呢……」
别西卜乃是地狱的宰相——是仅次于恶魔王的No.2,也是圣歌的知己。
圣歌紧紧握着小巧的双拳,用坚定的视线望向上方。
「妾身会好好遵循别西卜的教导,成为一位出色的恶魔王给你们看的。」
出色的恶魔王是什么样子?就在春太这么想的时候,圣歌伸出双手食指互相戳了戳。
「那个……展现出极尽所能的淫欲,或者是尝试这么做……」
「真的假的!」
要由明明身为恶魔王,本性却相当纯情的圣歌姊做出那种事?这还真是……喂喂……正当春太满心期待的时候……
圣歌用双手将脸游了起来,不停地摇着蘸。
「不、不过春太,拜托你,快点把内裤以外的衣物也穿起来吧!」
「果然很纯情呢……」
看她甚至将语气变回姊姊模式来恳求自己的模样,距离极尽淫欲的恶魔王之路,似乎还是很遥远。
待春太穿好运动服来到厨房后,圣歌已穿上了围裙,轻轻地干咳一声,
「今天的早餐呢,是炸什锦蔬菜盖饭喔。」
「喔喔……不错呢。」
虽然一大早吃这个略嫌油腻,不过是在有相当的运动量之后用餐,能够吃到满满一碗还是挺令人开心的。
圣歌将红萝卜、洋葱、牛蒡漂亮地切成细丝,并将这些放入小麦粉、蛋以及水的混合物中。
(将这些东西用有孔的勺子捞起来,连同勺子一并放进炸天妇罗的油锅里,便会变成一个完整的炸什锦了呢……)
正当春太煮着味噌汤,一边这么想着的时候,圣歌没有用勺子,而是以双手捞起了材料……直接连手一同放入沸腾的油锅当中。
「喂喂喂喂喂喂!你在做什么啊?」
「咦,妾身的手可是洗过了喔。」
「你这样也不需要洗手了,煮开的油都帮你杀菌了啦!」
春太慌张地绕到圣歌后方,抓住了她两只手腕。
圣歌连一滴汗都没有流下,依然将双手放在油锅中,
「没、没问题啦。恶魔除了法力之外,几乎不会受到伤害的……这么做能够清楚知道油锅的温度,而且也龙让炸什锦的外观变得更加漂亮。」
「啊、啊啊、这样啊……抱歉,从后面抱住你了……」
圣歌的脸颊染上了红晕,像是要确认乾弟弟的成长似的,将背部贴靠在他坚硬的胸膛L。
「没、没关系啦。你能为妾身担心,妾身很高兴……」
接着她转过头,将右手「唰」地一声从油锅中拿出,说着「谢谢你」并朝春太的额头轻戳了一下……热烫的天妇罗材料从他的眉间滑落。
「咿呀啊啊啊啊!烫死了烫死了!」
春太痛苦的在地板上直打滚。圣歌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一边说道:
「不、不好意思,春太!得快点帮你治疗一下!」
真不愧是圣歌姊,曾经在医学大学里就读过就是不一样。就在春太这么想的时候,
「妾身现在就用咒法让你见到幻觉,让你认为这一点都不会痛喔。」
「我的肉体可是持续受到伤害中喔!」
这跟用吗啡来遮蔽痛楚的感觉还挺类似的。
圣歌从春太的脖子上取下父亲的遗物,也就是用以回避咒法的坠饰。
接着用幻觉的咒法遮蔽掉痛楚之后,才开始为他进行烫伤的治疗。
她皱起银色的眉毛。
「春太,你见到了什么样的幻觉?你现在应该能够见到自己最想看见的幻觉才对。」
回答了一声「嗯」,春太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正见到自己变成了乌龙面的材料,被久远的美腿踩踏得乱七八糟,所以痛楚被遮蔽掉了喔。」
「要是真的被踩踏得乱七八糟,那样子不是也很痛吗?」
乾妹妹·久远的美腿,将所有的痛楚都抹消掉了。
「大家早安,弄得这么晚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来帮忙了……」
留着一头直达腰间的姬发式发型的黑发少女——久远走进了厨房,开始清洗双手。
由于刚结束平常的法力锻链,她身上正穿着绯红色的袴裙。看着她动作时每每于袴裙中若隐若现的双腿,春太一整个陶醉。
「啊啊……多么漂亮的腿啊……看来因为方才的幻觉而感到喜悦的我,判断并没有错呢。」
「是在身为人的根本部分上有问题就是了,」恶魔王这么说着,用尾巴轻轻戳了戳春太的头。
久远嘟起桃色的嘴唇,看着乾哥哥与姊姊,
「……总觉得你们两人,看起来很开心呢。」
为了鼓舞低头说出「只有我被排除在外,感觉好寂寞」的她,春太对她说道:
「你喇才可是出现在我的幻觉里面,把我当作乌龙面的材料在踩喔。」
「说出那种话,你会被讨厌喔……」
在圣歌叹气的时候,久远按着自己的双颊,
「唉呀,哥哥大人也真是的……」
「好感度上升了!?」
恶魔王对乾弟弟与妹妹之间的背德模样瞪大了双眼。
「要是哥哥大人发生交通事故的话,为了遮蔽掉痛楚,我会为你踩踏踩踏伤口以外的地方的。」
「就画面来说,好像是要给人最后一击似的?」
或许这对春太来说是相当幸福的死法也说不定。
完成了早餐的准备,三个人坐在起居室的矮脚桌旁,一起发出「我要开动了——」的声音后,大口吃起炸什锦盖饭。
嘴巴里发出了令人心情愉悦的「沙沙」声,多汁的蔬菜喷出了满满的菜汁。
「唔、唔哇啊啊……这是多么绝妙的油炸程度啊……」
久远发出了感叹的声音后,似是不甘心地低下了头,
「我果然没有办法赶上姊姊大人……」
「这个嘛,我觉得这种调理方式并不是赶得上赶不上的问题就是了……」
春太露出苦笑。看着家人吃饭的模样,圣歌眯起了双眼,
「对了,下次就来烤相当美味的披萨给你们吃吧……春太,你有没有办法在庭院里头建一座披萨烤窑呢?」
春太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在小学三年级就做出法拉利斯的公牛的男人喔。」
「就是因为这样,身为姊姊才没办法安心呐……」
圣歌面露僵硬的笑容说道。法拉利斯的公牛,是在以前久远被欺负的时候,用来威吓对方所打造的拷问道具。
圣歌「嗯」地一声点点头,
「就由妾身进入熊熊燃烧的披萨烤窑中,等待起司烤得恰到好处的时候,再将披萨给拿出来吧。」
「就画面看来还真是严苛呢。」
不过由于衣服会烧起来,所以还必须全裸进去就是了。
「对了姊姊大人,你能够使用让人看见幻觉之类的咒法对吧?」
在圣歌还没有报上真实姓名,以「撒旦」的身分一起生活时,只有用过能够媚惑对方并加以操控的咒法「媚惑」。
乾姊姊「嗯哼」一声梃起了小小的胸部。她似乎还能够使用像是石化、透明化等等咒法。成为恶魔的时间仅仅不过数年的圣歌,会拥有在地狱中也屈指可数的魔力的原因……似乎是她生前锻链的法力,在成为恶魔后全数转换成了魔力的缘故。根据本人的说法,她现在也能够靠魔力使用已掌握的大部份日高见流退魔术。
「姊姊大人,请你再多告诉我们一点关于地狱的事吧。」
面对久远的询问,圣歌谈到地狱里的土地相当贫瘠,收成农作物的营养价值也很低,这或许便是流行病蔓延的其中一个因素也说不定。
春太对泡了三人份的茶的久远道了声「谢谢」之后,
「不过……我们家地底下那扇与地狱相通的『门』,为什么会在圣歌姊成为恶魔王之后没有多久,就在经过约两百年左右的时间后再度开启了呢?」
虽然似乎就只有一周限定,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时间都太刚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圣歌露出了看似有些悲伤的笑容,
「那个……恐怕是直接侍奉神的四大天使的其中一位,替妾身打开的吧。」
包括开启「门」的权限在内,据说四大天使还拥有将死者挖角成为天使之类的权限。而在那之上君临一切的神,似乎是个拥有压倒性力量的最强存在。
在圣歌对天使以及天国的体系也一并加以说明之后,继续这么说道:
「为妾身开放『门』的,恐怕就是拉斐尔……大人。她是将妾身挖角成为天使,并在天国教导妾身医学的恩师。」
热闹的早餐结束后,三人一同整理善后……接着为了要换穿衣服,大家暂时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春太迅速地穿上了制服,回到起居室,兴奋地等待着姊妹二人。
首先走进来的是久远。形状姣好的胸部撑起了衬衫与西装夹克,腰身的部分则是紧紧往内缩,而从那格子花纹裙子延伸而下的……
(喔喔,她今天也穿着我说过最适合她的二十丹尼黑丝袜呢……)
看着她令人怜爱的模样,春太扬起了宛如菩萨一般的微笑。所谓的丹尼,是丝袜等丝线纤维的粗细单位。
接着走进起居室的圣歌,身上正穿着恶魔王的正式服装·皮革制的白色紧身衣。那是一套连肚脐、大腿根部都清楚可见,与猥亵只差一线的装扮。
在真面目明朗化之后,她便没有打算继续掩饰自己的羞耻心,忸忸怩怩地用手遮掩胸部与双腿之间的模样,直接冲击春太的脑髓。
「那、那么,春太……就麻烦你了。」
「嗯」地一声点点头后,他将有手伸出并进行咏唱。榻榻米上出现了传送魔法阵,这是为了让圣歌「通勤」到地狱去。
身为召唤师的春太,能够从地狱召唤出恶魔,也能够对其进行传送。
他甚至可以用剩余寿命的一半进行交易,与恶魔缔结绝对向他服从的契约。
春太与久远朝以恶魔王身分出门工作的姊姊挥了挥手。
「路上小心——」
「我出门了。可不要忘了便当喔,也要记得锁门喔。」
在完成传送,魔法阵消失之后,春太看着久远。
「那么,我们也该准备出门了吧?」
由于身为退魔师一事受到他人轻视,乾妹妹在高中入学后没有多久,便待在家里当了两个半月左右的家里蹲。而现在尽管很不情愿,但她仍然开始前去学校。
「不过哥哥大人,外面的天气很糟糕喔。」
「什么?真的是这样呢……」
从窗户朝外头望去,能够见到拍打着窗户的风雨。虽然直到刚才为止天空都有些阴暗,不过倒是没有雨会下得这么大的迹象呢……
「啊,庭院里连龙卷风都看得见耶。」
「咦咦?范围就只限定在我们家里!?」
确实,仓库附近有着一道像是小型龙卷风的东西。
虽然他在心里想着必须逃跑才行!但乾妹妹却似乎很高兴地说着:
「欺嘿嘿,搞不好啊,今天学校会放假也说不定……你看,电视上也出现警报了呢。」
的确,新闻画面的上方正显示着『紧急 发出龙卷风警报 各位民众 请多注意 自身安全』的字幕。
真的呢……当春太刚准备要点头的时候,却歪起了头。
「嗯?这串字幕,为什么会断断续续的?」
探头从电视侧面望去……才发现文字并不是显示在画面上,而是浮现在半空中。
「……这不是空中信吗!」
空中信……久远的拿手戏,这是用法力在空中书写简单文字的技巧。
「啊,被拆穿了……」
「这么说的话,这场雨、还有龙卷风也是……」
当春太再次朝外头望去,雨已经停了。看来那是将法力分得细碎之后,再让法力于窗户外头落下而成的……这么说来,根本就没有听见半点雨声。走出庭院望向地面,连一个水洼都没有。
(真没想到她会为了窝在家里,做出这么夸张的事……)
久远有些畏怯地拉了拉春太的上衣下摆,
「……哥、哥哥大人,你、你生气了吗?」
「不,你很厉害喔。我反而感到佩服呢……你真的是个非常厉害的法力使用者呢……」
「咦?欸嘿嘿,没有啦……」
久远将双于放在泛红的两颊上,扭了扭纤细的腰。
在她这么做之后……接近仓库的法力龙卷风突然加快旋转速度并变得更加巨大,朝着春太的方向前来。
「咦咦咦咦!」
春太被卷入法力龙卷风之中,一边咕噜咕噜地打转,同时飞到了二十公尺左右的高度。
「咿呀啊啊啊啊!救——救我啊——!」
「哥、哥哥大人,我现在就开始想办法!」
当春太期待她会停止龙卷风,并做出法力弹簧垫之类的缓冲物时……
在龙卷风的上空,浮现了一串空中信。
「为什么选在这种时候出现?而且话说回来,这旋转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没办法看啊!」
「上面写着『哥哥大人 请不要认输』!」
「直接用嘴巴说啦!」
正当春太绝望地以「我是被丢进洗衣机里的衣服吗……!」比喻自己,久远开口说:「就、就是这个。我……我会脱下哥哥大人最喜欢的黑丝袜,让它卷进龙卷风里的,请你缠上黑丝袜,想办法打起精神来。」
「喔喔,这么做的话似乎可行呢。」
春太点了点头。
虽说春太对黑丝袜的喜爱程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不过他认为黑丝袜的真正价值,正是脱下来的当下才对。
从黑丝袜的束缚中解放的白皙双腿。这两种颜色的对比……才正是春太所认为最棒的景象。
不过。
「哥哥大人,我脱下来了!」
「可恶!旋转的速度太快,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就某方面来说,这还挺近似拷问的。
「另外啊,黑丝袜没办法被法力龙卷风卷上去!」
「这样啊!虽说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黑丝袜当成了久远身体的一部分……」
法力只有退魔师、召唤师与恶魔看得见,效力也只有对上述三者有效。明明黑丝袜理所当然是不会被卷上来的……跟自己一样,久远似乎也太过慌张了。
(没办法了。现在就只能倚靠我的能力……)
春太在龙卷风中伸出右手,开始咏唱。
「我将对恶魔进行召唤……展现崇高的姿态,通过如似紫电之光的大门,听从我命,在此现身吧!」
这正是春太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间,由现今已死去的养父在不知不觉间灌输给自己的技巧——「召唤」。
「艾尔奥希姆·亚伊希亚·艾尔翁亚帝奈伊!现身吧,恶魔王·撒旦!」
空中出现了一道魔法阵,圣歌从中飞了出来。
「怎么了春太,妾身可没有什么忘了带的东西喔……咦、咿呀啊啊啊啊——!」
对着才刚召唤出来就咕噜咕噜打转的圣歌,春太大声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圣歌叹了一口气,利用翅膀从龙卷风之中脱离,并将春太拉了出来,一同降落在庭院亡。
不知道是不是恐惧感开始冒了出来,春太抱着自己的身体咯哒咯哒地颤抖着。
「好、好可怕……龙、龙卷风好可怕,我不想再碰到了……」
「哥哥大人、哥哥大人,对不起!」
久远紧紧抱住了他。接着圣歌说着「春太,打起精神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赶快恢复正常,将妾身再次送回地狱里去吧。」
「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姊姊大人还真是个恶鬼耶!」
将大吃一惊的久远丢在一旁,圣歌再度将春太的坠饰取下,对他施予咒法。这或许是要使他见到幻觉好让他恢复过来吧。
颤抖的春太眼神空洞,发出了「啊……唔……」的声音,但他立刻充满活力地站起身,用俐落的动作生成了传送魔法阵。
「喔,居然能够克服那深深刻印在心,被卷进龙卷风里的心灵创伤……你是见到了什么样的幻觉?」
面对似乎深感兴趣的圣歌,春太望向远方,
「嗯……那是在龙卷风之中,被久远的黑丝袜缠绕上身的幻觉。」
「结果,你还是被卷入了龙卷风之中啊?」
黑丝袜似乎拥有足以吹散心灵创伤的力量。
口中说着「哥哥大人也真是的……」,久远低头紧紧抓住了裙子,
「哥哥大人要是发生交通事故的话,我就踩踏踩踏你,你要是死去的话,我就用大量的黑丝袜将你包成像是木乃伊男一样。」
「如果是春太的话,似乎会从死亡的边缘苏醒过来呢。」
说出这句话后,圣歌发出「为什么你们两个人,感觉会比妾身这个恶魔王还要更加违背道德呢……」的话语,抬头仰望着天空。
一大早经历了壮烈的体验后,春太再次将圣歌传送回地狱,并将玄关上锁。
与久远一同走在宽广的庭院中,通过老旧的仓库与道场,推开据说有三公尺高的厚实木制大斗。
从该处延伸出去的,是条通往上学的路段,夹在林木之间的阴暗小道。这座宅院单独建在一座略高的小丘上。
原先只要朝山丘下方走去,就能够像平常一样与友人会合的……
「喂,放开我!」
由于听见了混入悲鸣的声音,春太慌张地跑了下去。
有着一头看起来颇为柔软的栗子色长发少女,正被一名看起来像是不良份子的少年纠缠着。
该名少女是春太班上的优等生,不过同时也是日本屈指可数的成人商店兼成人影片制造商经理的女儿,多多良沙枝。
「……拿武器来恐吓女孩子什么的,你、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沙枝的左手被抓住,金属制的警棍正抵在她纤细的喉咙上。
「沙枝同学,发生了什么事?」
「春、春太……」
沙枝顿时眼睛为之一亮,露出开朗的表情,甩开了不良少年的手,躲到春太的身后。背上的大胸部软绵绵的,好像吸附在他身上似的靠着他。
「什么啊,别来碍事啊……我说你啊,是想成为这家伙的牺牲品吗?」
不良少年对春太做出威吓,伸出舌头舔了舔警棍的前端。
这么说来,最近听说有一名使用警棍威吓人们的不良少年出没,被害者似乎还相当多的样子。
不良少年再次舔了舔警棍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乍看之下是个文雅男子的春太,露出微笑。
「嘿,看来似乎是个不能依靠的家伙呢,快点回去吸你妈妈的胸部之类的吧。」
春太的眼中失去了光芒,低下头来。
「要是有可以吸的胸部,还真不错呢……真是羡慕,有胸部可以吸的家伙……」
「抱、抱歉!你该不会生长在复杂的家庭环境中吧?」
对方意外的也是个有温柔之处的家伙。
不良少年抬头望向天空,道出了自己悲惨的过去。
「事实上,我也是呢……」
这样啊,原来你也一样啊。
那么,或许我们能够理解彼此也说不定……春太这样的想法也只有仅仅一瞬间。
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沙枝说道:
「春、春太,你真的感到这么寂寞吗?要、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我的让你吸也没有关……」
「你去死吧!」
男子拿着警棍朝他挥打而去,两人之间似乎没有办法互相理解。
春太用左手腕弹开了警棍,朝不良少年的下颚挥出正拳。
他可是持续了十年以上严苛的徒手练召与法力锻链,与恶魔王及地狱四天王们战斗过的。这种程度完全不构成问题。
面向无力倒地的不良少年,久远将手撑在双膝上探头望去。
「啊,他晕过去了呢……哥哥大人,这位该怎么办?」
「就给他一点应得的报应吧。」
话说回来,刚才他整整舔了警棍两次呢,那肯定是这家伙的习惯动作吧。
好!春太做出了决定,
「就把这根警棍深深插入我的肛门,一个月后再用邮件把拍下来的相片寄给他吧。」
「你是魔鬼啊?」
到那个时候,他肯定已经舔过警棍的前端上百次了吧。
「春太,不可以喔,要是做出那种事……」
皱起眉头后,沙枝翻找着书包内部,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他。
「来,请好好涂上润滑剂之后再插进去。」
「为什么你会带着这种东西走在路上啊?」
真不愧是业界第二的成人商店的女儿。
不过……春太皱着眉头,抱起胳臂望向久远。
「仔细想想,为什么我非得为了惩罚欺负沙枝同学的家伙,特地去让自己的肛门疼痛啊?」
「呃不……就算你问我也……」
那不是反射性说出来的吗?沙枝将双手抱在胸部下方,歪了歪头。
「久远,你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要是不稍微恶整这家伙一下的话,总觉得有些不痛快。
久远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这个嘛……」这么说着,将头可爱地歪向一边。
「将这位用十字的形状绑在树木上,并在他旁边播放无限循环的不祥童谣,弄得像是什么连续杀人事件的开端那样,你们觉得怎么样?」
「那应该是针对第一发现者的恶整吧!?」
恐怕会给对方造成难以言喻的心灵创伤吧。
作为有总比没有好的恶整,春太将润滑剂涂抹上不良少年的全身。要是这样能够让他不再做出威胁女孩子之类的事就好了。
低头看着用上了一整瓶的润滑剂,横躺在朝阳底下闪闪发亮的不良少年,久远提出了疑问。
「哥哥大人,这样的做法为什么会跟要这位重新做人有所关联?」
春太抬头望向天空,
「这个啊……是希望藉由让他变得像刚出生的小马一般滑溜溜的模样,令他回到宛如刚出生一般的崭新心灵,这也是我对他的温柔。」
「完全搞不懂你想说的意思!」
我也搞不懂。
在这么想着的春太身边,久远低下了头,
「不过,这位似乎也曾经遭遇过什么不幸的事呢。既然这样,稍微再对他温柔一点,或许会比较好……」
真的假的!?春太望向久远美丽的侧脸,心脏因为期待而扑通扑通地直跳着,
「久远,事实上,我刚出生就立刻被双亲给遗弃了说……」
「我知道啊。」
明明是因为听到她会温柔对待,才说出自己不幸的事的……正当春太感到沮丧的时候,
「不过,哥哥大人有我在啊。」、「还有我在。」
由于久远跟沙枝从两旁摸了摸他的头,春太微微地笑了起来。
接着久远轻咬了咬桃色的嘴唇,
「事实上啊,我的爸妈……很早就死去了,而且不管是退魔师的家业或是法力的修行,都被许多人所轻视……」
「不不,这个我知道啊。」
在两人摸了摸久远的头之后,这次换沙枝开口说道:
「我啊……因为是成人商店的女儿,直到转学到这所学校为止,一直都被别人瞧不起……」
三个人互相夸耀自己的不幸,互相摸着彼此的头。
我还有一个好妹妹,以及朋友在……正当春太感到一股暖意的时候,不良少年醒了过来,被自己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唔喔喔喔——!为什么我才刚醒来就全身滑溜溜的?」
虽然是我做的,不过这家伙也真是个不幸的人呢……春太这么想着,原先打算要摸摸不良少年的头,但因为一整个滑溜溜的关系最后还是算了。
只是温柔对待他的话,算不上是给对方支持吧。他这么想着。
大步登上通往葛西第三高中的陡峭坡道,春太大大伸了个懒腰。
「啊啊,真是个清爽的早晨。」
「即使碰上了那些痛苦不幸的事,依然能够说出这种话的哥哥大人遗真是厉害……」
看着苦笑的久远,春太扬起了微笑,
「久远,在这个世界上啊,可是有着即便想要送给他们清爽早晨,也无法送达的人们喔。」
春太用像是在说「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有许多想吃饭却没得吃的人们喔。」的语气说道。
久远歪了歪纤细的脖子,
「咦,你指的是谁啊?」
「像是从一大早,就在路旁被抹得满身润滑剂的人之类的……」
「我想,全世界大概也就只有刚才那个人是这样而已喔。」
只要想到那个家伙,如果说自己感觉不清爽什么的,可是会遭到报应的呢。
看着如此绷紧精神的春太,沙枝露出了苦笑。真是个尽让周遭人们露出苦笑的男人呢。
「话说回来,久远学妹。你重新回来上学也已经过了两个礼拜左右了……感觉怎么样?」
面对沙枝的询问,久远点了点头,
「啊,这个……我姑且以一天一次,在教室里跟某个人搭话为目标。」
「嘿……」
久远不管在功课上或是运动上的表现都只是差强人意。不过,她却是能够放出直径一百四十万公里……足足有太阳大小的法力弹的史上最强退魔师。
能够放出这么大的法力弹确实是因为她拥有这方面的才能,不过绝大部份还是因为她立下了明确目标,每天持续着稳扎稳打的锻链的缘故。这或许也能活用在交朋友上面吧……不过这么看来,在两个半月的休息之后,要再融入班级果然是颇为困难。
「因为已经决定了这个目标,所以每天我都有找人搭话。为了至少缩短一点跟大家的距离。」
正当春太跟沙枝因为久远的努力而感动的时候……
「不过,要是当天怎么样都没办法与同班同学说到话,为了勉强达成目标,我会跟飞进教室里的虫子说话就是了。」
「那种事就不要再做了。」
不如说这样反而会拉远与人们之间的距离。
久远深深地低下头,头发足以将整张脸遮住,
「而且,就算我向别人搭话,也常常被对方给忽视……」
春太与沙枝摸了摸诉说着不幸的久远的头。
(为什么大家都没办法理解久远的好呢……)
虽说她会怕生而且举止有些诡异,但是明明她还有许多优点存在。
被摸着头的久远,脸上露出了有些悲伤的笑容。
(……还是那天的笑容看起来比较可爱呢。)
数日前的夜晚,久远将偷偷练习的原创技巧……「法力烟火」发射到天空中,受到春太、圣歌以及地狱四天王们的大大喝彩,那时她看起来似乎真的很高兴。在那个笑容中,有着像是充实感的东西存在。
春太望向自己的右手。
(我这身作为召唤师的力量……)
养父因为没有退魔师的工作而感到痛苦……因此才在十年前领养了拥有召唤师才能的春太,并开始对他加以培育。
待他将召唤之力锻链完成之后,再用药使他发狂,并将他监禁在地下室里。
接着让他召唤恶魔,令春太使用一半的寿命缔结使役恶魔的契约。
让恶魔到处作乱后,再由养父将其打倒以获得名声。
不过在见到年幼的春太为了融入这个家庭所做的努力后,他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换句话说,春太曾经是个为了复兴日高见家而选上的牺牲品。
(即使如此……)
他依然希望能够为了日高见家的两姊妹使用召唤之力。
不只是用来接送圣歌,难道这份力量就没有办法在各种事情上加以活用吗?
(总而言之……还是先来试试看那个好了。)
那是他在早餐时,听见圣歌所说的话后想到的点子。
他想帮上乾姊姊的忙,而他认为这也能够替在学校颇不顺利的乾妹妹增加自信。
「呐,久远,我们要不要也来协助圣歌姊在地狱的统治工作?」
「……?」
望着歪了歪头,黑发从肩头流畅地滑落下来的久远,春太满是热情地开始说明。
「嗯、嗯」地点着头听到结束的久远,像是很开心似地在胸前合掌,
「……原来如此,这或许能够帮得上姊姊大人的忙也说不定呢……我要参加,我会好好加油的。」
「可以让我也协助你们吗?」
沙枝也如此说道。
三个人一边讨论着计划,一边朝学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