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知道尸人拯救了世界

【序章】雾之迷宫与旁徨的尸人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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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书友同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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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惧令身躯颤抖。

    ──不安令牙齿打颤。

    ──寄宿于心中的勇气灯火实在过于孱弱。

    ──然而,即使如此,依旧摇晃有如风一吹就会倒的细瘦身躯,朝前方迈进。

    ──不论那副姿态有多么不堪入目。

    ──我也只能这样做。

    万里无云的晴天看起来隐约带着灰色。

    如今的世道正是暗黑时代。永恒宗教战争的尽头迎来了黄金期,却也只维持了一百年就告终,此时此刻纯白色暗暗支配着整个世界的大地。

    「混沌之雾」──在新星历一百年突然发生的它,令凡人憎恨,圣者悲叹,贤者畏惧。然而…………唯有愚者用眩目眼神持续凝视着它。

    如今,马车行驶在平原上,坐在里面的乘客正是名为冒险者的愚者。

    「哇塞,真的假的!」

    「我就觉得你们不是普通人,想不到居然是修学院(academy)的毕业生。」

    有着一头倒竖棕发这个特征的少年是拉斯卡鲁,坐在他对面用重装铠甲覆盖全身的少年是托尔金。坐在对面的蓝发少女莉妮亚一边沐浴着他们的敬畏目光,一边挺起发育良好的胸部说道:

    「哼哼~!能跟我们组队,要一辈子感激这份幸运唷!」

    拉斯卡鲁与托尔金一边赞美她,一边将放松的脸庞转向窗边。

    那儿坐着一名白发少女……她全身喀哒喀哒地发着抖。

    「爱莉丝阁下,已经不用这么害怕了,因为吾等有值得依靠的同伴。」

    「是、是是,是这样,呢。」

    爱莉丝依旧害怕着,拉斯卡鲁跟托尔金只是对她耸了耸肩。但另一方面,赛西尔却浮现柔和微笑向她搭话。

    「怯懦也不是坏事,不如说我觉得对冒险者来说是很重要的才能。特别是对我们这种刚登录的新人而言呐。」

    少女对他的温柔报以感激之意……在那之前。

    「马上就要进入雾中了,戴上口罩做好准备吧,年轻人们。」

    车内响起车夫的声音,同时打断温馨的闲谈。

    在雾中(dungeon)探索时,每个冒险者都会戴口罩。

    据信浸泡榴橙果汁后再干燥的它,能够阻绝「混沌之雾」带来的所有危害……特别是能够预防让人变成「魔物」的「青眼病」。

    然后,所有人都确认好武具装态没问题的那个瞬间,马车停止前进了。

    「别死啊,年轻人们。」对下车的少年们简短地如此告知后,车夫驾着马车离去。

    被留在原地后,爱莉丝等人有好一阵子动弹不得。

    接下来要踏入的场所等同于绝境,这种确信给予众人畏惧。

    特别是爱莉丝,侵蚀她内心的恐惧极其骇人,她在不知不觉中献上祷告。

    「圣、圣者欧格斯,大人……请、请务必,守护我们……」

    眼前就是迷宫入口,爱莉丝露出无比胆怯的模样。对同伴们而言,她的身影就像映照出自身模样的镜子似的。特别是拉斯卡鲁,对虽然只有一瞬间、却仍是被恐惧支配的自己感到羞愧。

    「害怕啥啊!你不是还有同伴吗!」

    「嗯,吾等并非孤身立于险地,而是与可靠的同伴并肩而战。」

    这句话令爱莉丝感到心安……但另一方面却也让她对自己的胆小感到羞耻。

    自己总有一天要站在他身边。为了实现这种心愿,必须要有勇气才行。

    爱莉丝拼命鼓舞自己,一边编织话语。

    「我不会,拖累大家的……!绝不会……!」

    她的志气让众人报以温和笑容,然后──

    「好,那么从现在起,就踏出开创传说的第一步吧。」

    五名少年少女,如今深入绝境。

    浓雾飘散中,众人在大道中行进。是受到周围飘来的邪气影响吗?拉斯卡鲁与托尔金,以及爱莉丝脸颊浮现冷汗。

    ──就在此时,对面的街角突然缓缓爬出某物。

    「是融解人(slime)吗?对初战来说刚刚好呢。」

    映照在五人眼中的那个东西,是有着水沟色的肉块。

    那是皮肤跟肌肉融成一团,有如肉冻般硬化的姿态。肉块有如毛毛虫般在地面爬行,其中心处有一颗男性头颅。

    「要、要迟、要迟到,了……」

    那东西喃喃低语,一边持续着沉重的步伐。

    「爱莉丝,拉斯卡鲁,托尔金!人家的天才!好好看仔细吧!」

    莉妮亚激动地如此说道,一边向前踏出一步,用力伸出右掌。

    「向吾索求吧!如此便以雷火击灭汝之敌人,赐予安宁与安息!」

    释出锐利文言的下个瞬间,张开的右掌迸发紫电,直击融解人。

    「要、迟、到,了。」

    发出惨嚎后,融解人更加黏呼呼地融解,变成腐败的肉汁。

    其中心有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珠。莉妮亚小跑步接近那边,将它拾起。

    「感觉的确很平凡呢,变成『魔物』前是普通的大叔吧。」

    「生证石」──那是「魔物」失去生命,暂时得到解放后残留在原地的东西。

    是冒险者主要的收入来源。

    「……真惊人呢,想不到居然是『神秘』的使用者呐……」

    「吾辈对操作『圣源』也有一些心得,但『神秘』的话就算是吾辈也……」

    「圣源」──是只会赐给库托尔教信徒的主之恩惠。

    它是在体内来回奔流的神奇力量流动,是旧时代当时的大贤者欧格斯带来的事物。他成功与坐镇于异界的神交流,成为人类史上最初的异能者,然后创立了库托尔教。其信徒们也受到坐镇在异界的神明庇护,进而获得「圣源」。在他们的钻研下,操纵「圣源」的技法在不久后成形,其战力也因此极大化。

    「神秘」在这些招式中也是特别的力量,因此使用者很稀有,然而──

    「顺带一提,我姑且也算是『神秘』的使用者。哎,虽然没莉妮亚那么厉害就是了。」

    「真的假的啊!『神秘』的使用者居然有两人!」

    「这次的冒险真的运气很好呐。」

    站在入口时的那种压力不晓得飞去哪里了,拉斯卡鲁与托尔金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

    「今天一天能赚多少钱呢~!」

    「将初期配给的武具一口气换成高级武具也并非不可能呐?」

    不安消退,乐观心态支配心灵。就在此时此刻。

    「吾辈要用这次的报酬更加强化防──」

    就在托尔金说话的途中。

    「──御呀!」

    此事发生得实在过于突然,正因如此,不论是谁都没能瞬间理解现况。

    然而,不久后大家的心都缓慢且确实地接受现实,并且细细咀嚼咽下。

    也就是──以骇人力道投掷出来的石子,将托尔金以头盔覆盖的头部撕裂的事实。

    「托尔,金……?」

    拉斯卡鲁口中漏出茫然的声音,在那之后──

    「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

    「孩,孩孩,孩孩孩孩子子子子!」

    此时,隐藏在浓雾面纱下的真相揭露了。

    从东西南北全方位都能确认到发出青蓝光芒的小点。

    创造出这幅光景的是无数「魔物」,众人同时如此判断后──

    「快逃!」

    赛西尔的怒吼成为宣告惨剧揭幕的炮声。

    ──勇气。它是人类拥有的最大武器,面对名为恐惧的宿敌时,它也是最后的杀手锏。在迷宫里,冒险者应该要依靠的事物也总是它。

    知识与技术只是其次之物,说到底只不过是心灵的道具。就是因为弄错了顺序,赛西尔与莉妮亚这两名天才才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

    他们的心如今乱成一片,无法指望两人能发动「神秘」。

    操纵「圣源」时,精神状态需要保持平静。所谓的咏唱,只不过是为了转换心情达到这个目的的一种技术罢了。在做不到这件事的前提下,咏唱就等同于自言自语。

    应该要让他们展翅高飞的知识与技术,已失去了做为双翼的机能──

    因此,如今不只是两人,所有同伴都迎接着凄惨的下场。

    「出口马上就到了!请大家加油!」

    身处绝境的爱莉丝大概也比任何人都还要受到恐惧支配着,即使如此,她仍是朝并肩奔驰的同伴如此喊话。

    「不可以看后面唷!大家只要想着拼命奔跑就对了!」

    没有回应。就算没被这样说,众人也只是死盯着前面奔跑着,就像要将目光从现实上面移开似的。

    然而,不论他们的意志如何……骇人事物们依旧确实地逼向近处。

    「孩,孩,孩,孩子,子子子子子子子子子!」

    「肉,肉,肉,肉,偶尔,偶尔也,想要,吃,吃肉肉肉肉肉。」

    犬人(kobold)。在雾的魔力侵犯下,沦落而成的姿态正是这个。

    它们一边流口水一边狰狞地奔跑,是透过背部感受到那股压力吗?

    莉妮亚的脚绊到粗糙地表的凹坑──跌倒了。

    「呀啊!?」

    苍白脸庞释放出尖锐惨叫。

    「莉妮亚!」「莉妮亚小姐!」

    赛西尔与爱莉丝两人停下步伐,表现出救人的意志,然而另一方面。

    「噫,噫,噫,噫……」

    拉斯卡鲁抛弃同伴发足狂奔,在最后──

    「今、今天的,饭,是什么啊?」

    被小巷窜出的犬人拖倒,「呀」的一声发出小声悲鸣。

    这就是他临终的惨叫声。

    咀嚼声咕滋咕滋地响起。在骇人音律之中,融入了少女的苦闷叫声。

    「救、救、救命,救命啊!赛西尔!」

    过于强烈的恐惧令眼瞳因泪水而湿润,莉妮亚有如要紧抓救命绳索般朝金发少年伸出手。

    可是,然而──两人双手互握的瞬间,终究还是没能到来。

    大群犬人如同浊流般群涌而上,包围三名年轻的冒险者们。

    「可、恶啊……!」

    赛西尔长剑挥动,试图斩杀敌人……却没有如愿。

    爱莉丝也被拉倒,变得不能动弹。在这样的两人面前。

    「……唉?」

    硬物抵住莉妮亚的下腹部,那是犬人挺立的男性器。

    「不、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胡乱挣扎,却不敌非人者的力气。犬人毫不在意,伸手绕向莉妮亚的下半身,将她穿着的蓝色裤子连同纯白内裤一同撕裂。

    「呜啊!?」

    她品尝到失去的心痛,以及破处的身体痛苦,然而犬人对这些事情却是毫无兴趣。

    它专心一致地扭腰,贪婪地满足着兽欲。那东西的刚硬宛如铁棒,有如要插穿她般激烈地动作着。

    「咿呃,噫!咕啊!啊!咯!叽咿!」

    莉妮亚因剧痛而翻白眼,不断轻声发出悲鸣。

    每次突刺,发育丰满的乳房就会摇晃,是被这幅光景刺激到了吗?犬人扭腰的动作每分每秒都变得更加激烈。

    爱莉丝就在一旁深切地品尝自己的无力感……

    一边凝视眼前的绝望光景。

    将她推倒的犬人也一边喷出腥臭气息,一边涨大男性器。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犬人覆盖在爱莉丝身上,朝她的下腹部伸出爪子。下个瞬间,布料发出裂帛声应声破裂,高高挺立之物抵住裸露而出的秘部。

    「救救我……」

    她在脑海里浮现救星的模样,如此祈求,有如要嘲笑她这样似的。

    「想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肿胀硬物要侵犯爱莉丝──在那之前。

    一发枪声响彻周围。

    近似于爆裂声的那道声音,敲击了在场所有存在的耳朵。就在那时。

    拘束爱莉丝试图侵犯的犬人,它那颗貌似野兽的头颅被轰飞了。

    就在遗骸倒向这边化为肉汁,弄脏爱莉丝全身之际。

    一、二、三、四,新的枪声响起,每次声音响起,都会有犬人的头部爆裂消失。

    「那是……!」

    在白雾中,身穿黑大衣的一名男人步行而来。

    他一边拖着残缺的左脚,一边摇晃吊在腰际的长剑与夹杂白发的黑发。

    其左手紧握一柄短枪,笔直地。

    「──放马过来,同族啊。」

    为了将利爪与尖牙插进闯入者的肉体里,众犬人一起袭向他。

    即使面对此举,男人依然没有停止。

    枪声不绝于耳,仅仅过了一瞬间,多数犬人就化为腐汁了。

    然而「魔物」绝不会胆怯,对同族之死也不会有任何想法。

    活下来的三人杀向男人身边,将它们的爪与牙挥向他的肉体。

    男人终究还是──没有动。

    凶物紧逼而来,男人却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有如在诱敌似地迎接它们,然后。

    挥动的利爪刺穿他的胸膛于右侧腹。

    完完全全就是致命伤,在这个时间点上就已经等同于确定会死亡了,然而非人者却没有停止行动。两人先发动攻击,最后一人以慢半拍的形式张开下腭。

    「不、不不、不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锐利犬齿狙击的目标是脖子,只要咬断它就能分出胜负……应该会变成这样才对。

    男人身负致命伤,应该只能等待死亡才对,却不改一身冷静氛围。

    他抬起右臂,挡下獠牙的一击。

    刹那间,刺耳声音响起……犬人的利牙破碎四散。

    「张开吧,猎头之翼。」

    此时他的右臂,在呼应简短咏唱的形式下出现变化。

    那事物在转眼间不断膨胀,突破黑大衣──显露出真面目。

    男人的右臂是用铁打造的。

    果不其然,在下个瞬间,漆黑钢铁从用来度过日常生活的利器,摇身一变成为狰狞的武装。

    带有圆润感的指尖变化为如同锋利小刀般的钩爪。

    整条手臂膨胀,上面突出无数钩状利刃。

    男人将红眸转向以利爪刺进侧腹与胸膛的它们。

    「──消逝吧。」

    他随手挥动铁臂,不过光是这个动作,就让眼前的「魔物」全部化为腐败肉汁,只留下散发钝重光芒的「生证石」。

    「居、居然如此轻易就将『魔物』的身躯……!」

    「魔物」的肉体不是人类的力气所能斩断的事物,就算凭借操作「圣源」的技术也很难办到,赛西尔对此事有着深切的体悟。然而这名男人却没特别夸耀此事,只是态度平静地拾起「生证石」将它收进口袋。

    下个瞬间,这副姿态让赛西尔第二次感到惊叹。

    「唔!?伤、伤口……!?」

    刻划在男人身上的创伤应该是会导致本人死亡的重伤,然而那些伤口却在一眨眼间愈合,露出有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惨白肌肤。

    「……是听到骚动声了吗?」

    新一批犬人朝这边过来了。

    其数量比男人先前歼灭的那些犬人还要多出一倍。

    「……结束了,已经完了。」

    「不,没事的。我们不会死,因为有那个人在。」

    唯有一人,爱莉丝如此确信。相信这个状况并非穷途末路。

    而且在下个瞬间──证明此事的时刻到来了。

    「女,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医、医医、医生,生生,生啊啊啊啊啊!」

    「好、好,难难、难受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众非人者一起大喊,与大音量一同杀向这边。

    在数量上有着绝对优势──然而,即使如此。

    寄宿在男人红眸里那股打死不退的意志却没有丝毫动摇。

    「吾以悲哀斩断,以西结之刃,月天之惨剧,白央蝶之翅。」

    朗声编织出来的是,四节的咏唱。

    果不其然,在魔物群众逼近男人身边之时。

    「钢武术式展开。第参魔装:杀戮者的走牙(thrasher•bite)。」

    钢铁手臂展现出进一步的变形。

    其模样简直像是累积庞大利刃的一条大蛇。

    它在下个瞬间,彷佛像是拥有独立意志似地跃动──

    发出低吼,横扫男人的四周。

    男人变形的右臂瞬间切割不三不四的杂鱼,将它们化为腐败肉汁。即使如此,非人者群体也没停下突击的脚步,有如飞蛾扑火般散去性命──

    悉数化为腐汁。

    「──愿汝等安息,永远得到救赎。」

    男人站立在大量腐汁与光辉石子之中,一边肃穆地如此说道,然后在虚空中描绘出外形独特的四边形,那副姿态简直像是慈悲为怀的圣职者似的。

    赛西尔一边凝视这样的男人,一边说出一句话。

    「……真是乱来。」

    赛西尔双眼瞪大之际,来到他心中的是怎样的情感呢?

    男人没去深思这件事,抬头仰望天际……

    他身躯一软失去平衡。

    然后男人用摇摇晃晃的步伐,拖着单脚接近那边。

    接近还没丧命的一名犬人。

    恐怕是男人故意留下来的吧。

    他──抑或是她的手脚被扯断,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

    男人俯视趴伏在地的犬人──缓缓取下面具。

    钢铁制面具隐藏的嘴部现形了。

    那是有着精悍气息的美貌,然而气色却苍白到像是生了病似的,而且──

    右侧从嘴唇到脸颊处,像是被刮掉般失去了皮肤与肌肉。

    那副面貌简直像是非人者……不对,并非简直。

    男人正是非人者。

    是世上罕见、拥有人心的「魔物」。

    这样的他双膝着地,缓缓张开嘴巴──

    狠狠咬上趴伏在地的犬人的肩膀。

    「噫……!?」

    精神总算恢复正常的莉妮亚发出小小悲鸣。

    捕食,男人的行为只能如此形容。

    (插图005)

    他咬断犬人的肩肉、咀嚼、咽下,然后吃掉胸部跟大腿,最后撕裂侧腹的肌肉挖出脏器,发出咕滋声响吞了下去。

    「呜……!」

    面对过分凄惨的状况,莉妮亚忍不住呕吐了。

    赛西尔也流着冷汗,皱起双眉。

    他说出吞食非人者的非人者之名。

    「怪物吞食者,雷昂……!」

    赛西尔与莉妮亚,两者脸上都寄宿着不能再强烈的厌恶感。

    然而──唯有爱莉丝,在惹人怜爱的脸庞上浮现闪闪发光的笑容。

    「终于,见到面了。」

    她的低喃溶入浓雾中后,雷昂立刻结束捕食,捡起「生证石」环视四周……接着叹了一口气,对象是掉在地上的无数石头吗?

    接着他再次用钢铁面具遮掩非人者的样貌,朝爱莉丝等人瞥了一眼。

    「要捡不捡,就随便你们了。」

    简短如此告知后,雷昂拖着左腿缓缓消失在纯白暗暗里。

    「那就是第三代的『救世』勇者……!雷昂•克罗斯哈特……!」

    赛西尔有如咒骂般如此低喃。

    在他眼中与脸上。

    有着明确的畏惧与歧视。

    「那种东西不是勇者……!而是骇人的怪物不是吗……!」

    赛西尔牙关打颤全身颤栗,莉妮亚有如肯定赛西尔般报以沉默。另一方面,爱莉丝则是──

    「不,不是的。」

    她有如不允许他人异议般如此断言,那儿没有怯懦少女的面容。

    一边展现出少女与追寻对象重逢而感到欣喜的模样,爱莉丝一边开口。

    「那个人不是怪物,那个人是──」

    她在心中编织出后半段的话语。

    她良久、良久地凝视尸人渐渐消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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