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rd Heart Beat

第三翔 [Soaring High] 振翅高飞

    第三翔[SoaringHigh]振翅高飞

    1

    你总算回来了。

    当提欧回到畢纳镇上时,父亲迪亚哥出来迎接他。

    提欧不敢正视父亲的脸。不仅如此,提欧糟糕的气色甚至让人觉得他不敢正视自己眼前的人生。

    抱歉,老爹,工作进行得不顺利。

    嗯。

    没有拿到报酬。

    嗯。

    而且,缪维尔也

    是喔。

    老爹的回答很简短。他没对提欧多说什么,也没追问下去。老爹就像通通都知道了一样,坐在椅子上摸着胡子平静回应。

    老爹,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那边的搬运箱内有只稚鸟,你能帮我照顾它吗?

    我知道了。

    提欧留下这些话之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明明是自己生活已久的房间,却让提欧有种莫名的寂寥感。自己真的每天都在充满此种气氛的房间内起居吗?

    提欧他们遭到劳尔的袭击,使距离现在五天前的事情

    但是自己和玲都被抛出鸟鞍,并堕落到谷底。诺不是翅膀被击中的缪维尔在空中试图保护提欧,现在他可能早就死了。

    当提欧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挂在岩棚的树枝上。接着,提欧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影时,不禁感到愕然。

    即使事后他为了寻找缪维尔和玲而向下攀爬至溪谷底部的溪流,但最后也只找到卡在灌木丛不断挣扎的凤凰稚鸟。

    他们两个肯定都被溪流冲走了吧?虽然提欧找了半天,别说是他们的下落,他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他们是从接近断崖顶端的位置堕落的。诺从那个高度掉下来,实在不太可能生还。稚鸟能够毫发无伤纯粹只是因为轻盈的身体和好运相配合的结果。

    即使幸运得救,以玲的情况来说,她肯定会被劳尔率领的神殿骑鸟团抓走。诺真是如此,那些人也没有理由让莉朵尼公主继续活着。

    而缪维尔的情况更加绝望。翅膀受伤的巨鸟无法取得食物,也无法逃离捕食者的攻击。在野生的环境下根本无法生存。悲哀的是,这就是大自然的规矩。

    结果提欧根本无计可施,只能在隔天早上一路走到赛普迪莫溪谷,向父亲的朋友借了一只大鸽飞回畢纳。

    途中提欧虽然也曾在溪谷找过几遍,但最后仍然没有找到玲和缪维尔的身影。

    可恶

    提欧抱着膝盖躺在床上,一想到自己无法帮玲做任何事,就让提欧觉得心如刀割。

    明明说好要带她去天都的。

    快递帕哈罗,使命必达。自己明明把话说得那么满。

    而现在连如同自己亲人的缪维尔也不在了

    可恶,可恶,可恶!

    提欧对自己的无能感到厌恶。

    自己失去一切的绝望感,让提欧感到头晕目弦。

    为何只有自己活下来的罪恶感,更让提欧倍感煎熬。

    提欧用棉被盖住自己的头。

    接着,他像是要逃离所有感情一般,将自己内心封闭起来。

    2

    拉拉打算先把他捉回来问个清楚再说。

    听到提欧回来的消息之后,拉拉和伊斯卡两人正在前往提欧家中的路上。

    从提欧平安归来这点来看,他应该顺利带玲抵达天都了吧?

    虽然每每想到袭击提欧他们的神秘鸟骑士,就让拉拉感到担心,但当拉拉得知提欧平安无事之后,另一种不安又接踵而至。

    提欧和玲两人在独处的情况下前往天都,发生里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如果他真的有做过那种事的迹象,那么我就要重新画那张落鸟画,然后贴得满街都是。而且以后完全不跟提欧说话,打工剩下的面把也不分给提欧了。

    拉拉,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

    伊斯卡骑着爱鸟佩加索,跟在拉拉身旁说道。此时拉拉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伊斯卡脸上那种仿佛看穿自己想法的微笑,让拉拉感到十分不悦。

    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听说你要把提欧捉起来质问,莫非那家伙做了什么坏事了吗?

    所,所以现在才要去确认嘛你少管啦!伊斯卡,你少说废话!

    喔,这样啊

    拉拉不悦的瞪着伊斯卡。令人生气的是,伊斯卡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丝毫没有动摇。伊斯卡的招牌笑容无论何时都不会破功。

    拜伊斯卡所赐,辣辣的脑袋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这也让拉拉决定如果不会的事变成事实的话,就要在提欧最珍惜的竞鸟骑手肖像画上涂鸦。

    不过拉拉的想法,却在听到提欧父亲的一句话后瞬间消失。

    不好意思,拉拉,伊斯卡。请你们暂时让那个小子静一静。

    听迪亚哥说,昨天提欧回家以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

    而且连平常就算掐着提欧的脖子也会把提欧拖出房间的低压哥都这样的拜托他们了,拉拉和伊斯卡他们也明白,肯定是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工作,不顺利吗?

    似乎是。

    那么,玲怎么样了?难道玲被追捕她的那些可疑的骑鸟士捉走了吗?

    不知道,我也没有好好问过他。多半是那样吧。

    怎么会

    一想到玲在峦爱舞会上跳舞的情景,就让拉拉的胸口感到一阵刺痛。原本拉拉一直以为一定能和玲成为好朋友的。虽然拉拉知道当初自己邀玲去跳舞时是不怀好意,但现在拉拉是真心地希望能和玲再度在舞台上共舞。

    而提欧失去缪维尔的事实让他们收到第二次冲击。

    骗人缪维尔竟然死了

    拉拉非常清楚对骑鸟士而言,失去爱鸟所代表的意义。而且对提欧来说,他救护把缪维尔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溺爱,那样的心情就更不用说了。

    看见拉拉和伊斯卡不发一语,迪亚哥起身对他们说道:最近有一只雏鸟需要我照顾,不好意思,你们请自便吧。

    迪亚哥可以转过身,这样对他们说道。

    看着迪亚哥的背影,之前一直不发一语的拨着头发的伊斯卡开口问道:

    迪亚哥先生,那只雏鸟是凤凰鸟吧?

    迪亚哥停下了脚步,接着回头看了看伊斯卡。嗯。

    迪亚哥似乎微笑了一下,接着便走下了阶梯。

    咦?什么?凤凰鸟?

    拉拉完全搞不清楚情况。刚才那个名字是现在让全镇不,是让全国闹得沸沸扬扬的巨鸟名。原本应该是莉朵妮公主为了亲善而带来的珍鸟,如今热爱珍鸟的舒尔王竟然悬赏一亿贝则想要得到那只巨鸟。

    真是个到蠢到极点的国王。姑且不论凤凰鸟是只有亚克才有的水边巨鸟,在现今自国与亚克关系如此险恶的时刻,应该不是国王在意凤凰鸟的时候吧?

    但是那只凤凰鸟就在这里,刚才迪亚哥和伊斯卡都这么说了。

    正当拉拉想向伊斯卡问清楚的时候,一丝卡却拉着拉拉的手臂来到溪谷之上。

    这全都只是我的臆测,因此要不要相信有拉拉你决定,我只希望拉拉你能静静地听我把话说完。

    伊斯卡接下来说出的内容,远超过拉拉的想象,因为伊斯卡告诉她,玲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莉朵妮公主,而且她打算带着凤凰鸟的蛋只身前往天都。

    为什么玲会是莉朵妮公主!?

    你回想看看,之前为什么天都的警察不断的追问我们呢?他们拼命寻找玲的行踪,又是为了什么理由?虽然警察说玲是恐怖分子,但你应该也不会相信那种鬼话吧!而接踵而来的,便是亚克飞行艇上没有莉朵妮公主的问题。

    听你这么说,确实有很多合理的部分

    另外还有件事我没跟你说,我在恋爱舞会上初次见到玲的时候,我曾用関国语向她打招呼。当时玲的神情十分慌张,我想那应该是玲担心她说自己从関国来的谎言,可能会被我识破的缘故。所以在那之后,她才一直。不敢正视我

    伊斯卡一边把玩着刘海,以便理所当然似的说出自己犀利的想法。

    真不愧是天才,确实相当有说服力。

    原来如此。如果真是那样,为何莉朵妮公主要只身前往天都呢?

    理由恐怕就是她一开始就知道会有某人打算对她不利吧!所以她才利用飞行艇作诱饵,只身前往天都。实际上玲也确实被人袭击了。

    那么,袭击玲的那些骑鸟士又是什么人?那个铁假面抓住我们后,把我们交给了天都警察。那么说,那些人也是天都警察吗?

    不是。伊斯卡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接着说道:他们的真正身份,恐怕是里比特神殿骑鸟团。

    里比特神殿骑鸟团?我记得那不是纳普尔之乱的

    没错。当那个铁假面骑鸟士受伤的剑掉落时,我看到剑柄上刻着十字星的鸟握着剑的纹章。而在最近这段时间,其实我一直在调查那个纹章的资料。

    继邻国的公主,接着又是只在教科书上听到过的历史叛乱组织。这让拉拉觉得有些混乱。

    为什么以灭亡的神殿骑鸟团会复活,他们袭击玲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我都还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神殿鸟骑士团与天都警察彼此勾结。在侦讯我的人当中,也包括了圣法厅的大人物。

    如果连圣法厅都出面的话,那幕后主使不就是

    嗯,在背后主导这一切的人,很可能就是位居圣法厅最高地位的里欧鲁克斯圣教皇。圣教皇打算杀害玲,而玲留下了凤凰鸟。所以我猜测她不是被抓走了,就是被杀掉了。

    如何?很有趣吧!伊斯卡面露笑容,像开玩笑似地说道。

    这已经不是有不有趣的问题了。那么夸张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边,让拉拉实在难以置信。别说相信,一般人就算想象都不可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提欧非得和这么危险的事扯上关系呢?这些事应该和提欧没关系阿!

    这不需要理由,真要说的话明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命运不要说得这么简单,运气不好的话,可是连提欧都可能碰上危险的!

    拉拉不知不觉地放声大喊。伊斯卡露出了北上的神情,并深深的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能够做的,就只有期望提欧朝日恢复原状而已。不是吗?

    伊斯卡最后几句话加重了语气,像是要拉拉认同他的说法。

    真的都已经结束了吗?提欧已经再不会被波及了吗?

    伊斯卡暧昧的点了点头,接着温柔的把手放在拉拉的肩膀上。

    记住,拉拉。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

    伊斯卡留下了这些话之后,便骑着佩加索飞上天空。

    真的是这样吗?就像伊斯卡所说的,自己真的不能为提欧做点什么吗?

    即使拉拉如此自问,结果也只是重新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而以。

    我明明可以想出很多恶作剧的点子,为什么现在却派不上用场呢?

    一想到自己无能为力就让拉拉抱着膝盖,蹲坐在原地。

    插图

    3

    你把提欧怎么样了?

    玲向劳尔如此追问。

    玲对于自己无法正确使用里布特语一事感到非常懊恼。

    但取而代之的是,此刻的玲全身充满了身为公主的威严,并且已命令臣下的态度严肃地注视劳尔。

    公主的头衔与强势的态度,有时能成为使对手让步的武器,这是玲从小被父亲灌输的概念。

    你不需要知道,莉朵妮公主。

    可是,身披盔甲的碧眼美少年却对玲所说的话无动于衷。劳尔的态度并未失礼数,但是也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紧张。然而他的态度却充分的让玲知道,只要玲一抵抗,他随时都可以像斩杀许大鹭那时一样,毫不犹豫地将她当场斩杀。

    他们在骑乘缪维尔逃亡的途中,就是遭到这名男子的袭击,而提欧他们也因此堕落谷底。其中只有玲被鬼乌鸦的钩抓抓住,并被带到这座洞穴来。

    他和亚克没关系,只是接受委托,送我到天都去的人。

    是吗?那他只是这样的货色。既然如此,你呀不必在意他吧。

    不对,把他牵扯进来的人是我,我须负起责任。

    那我就教教你怎么负责吧。你必须暂时呆在这里,如果你有丝毫想逃走的念头,那名少年就会受到伤害。因此在这段时间内,你最好三思而行。

    这么说,提欧还活着?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平心而论而已。

    即使玲怒视劳尔,劳而钢铁般的气息仍不见丝毫动摇。

    玲相信提欧一定还活着,虽然从那种高度摔下去,平安无事的可能性相当低。但她并不相信提欧和缪维尔回这么简单的死掉。

    你叫作劳尔吧?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你的主人肯定不希望我活下去才对。为什么现在还让我活着?

    这件事我并不清楚,或许是有其他更深的考量吧。

    亚克的公主破坏婚礼的承诺,用那种荒繆的理由对亚克发动战争,事后如果情况不妙,打算再让我当人质吗?如果果真如此,你们只是白费功夫,我父亲不是会把女儿和国家放上天平衡量的愚者。与其如此,现在还不迟。你们应该把我送往皇宫,然后照计划举行婚礼。那样才是为了你的主人好,并且也是为了两国与国民得着想。

    你所说的在下都能理解。但这一切都是天主的旨意,任何人都没法逃避命运。你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也是命运的引导,所以请你放弃吧。

    劳尔说完这些后,接着说了一句得罪,便伸手扯下挂在玲胸口上的首饰。

    你做什么?无礼的东西!

    若不是你打算把这玩意儿交给畢纳镇中的摊贩,我们就恐怕不会发现你了。

    玲惊讶得伸手掩住嘴。她想起首饰上刻有亚克的纹章,想必是那个纹章被那个商贩记住了。一切都是自己浅虑的行动,才招致国家,人民以及提欧蒙受灾厄。玲对自己的愚昧行动感到自责。

    不好意思,没有必要的东西都将交由我们保管。你挂在脖子上的另一样东西,也希望你能自动交出来。

    玲摇了摇头,并用双手紧握住鸟笛。

    绝对不行,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劳尔并不理会玲所说的话,使力将玲的手扯开。他握住鸟笛的手臂立刻被玲死命捉住。

    死也不交给你!放手!

    鸟笛吗?身为一国公主的人,竟对这样的玩具

    对你来说只是玩具。可是,那是我的宝物!

    这是你和那名少年的回忆吗?无味的依恋和愿望只会种下自我毁灭的种子,这点你还不明白吗?

    少罗嗦!放手!

    玲的指甲深陷劳尔的手中,劳而冷峻的碧眼于玲的目光在近距离互相对持。

    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劳尔松手放开了鸟笛,并告诉看守的卫兵严加看守后,不发一语的消失在牢笼之外。

    *

    寂静降临在阴暗的洞穴里。玲手中握着鸟笛,默默地屹立在原地。

    这里似乎是某处废弃的圣堂或神殿。洞穴的壁画上,到处都是因为风化而褪色的宗教壁画。这间牢房内有两扇小天窗、以岩石刻成的床,以及生活所需要的最低限度的设备。讷闭口是封闭的铁栅栏,玲自然无法自由的出入。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己必须一直被监禁在这个地方吗?

    虽然玲希望至少能知道这里究竟是何处,但当然没有人会告诉她,因为她在被带往这里的路上,双眼一直被蒙着。从距离被鬼乌鸦袭击的地点仅需半个小时就能抵达来看,玲体侧这里应该是离天都不远的地方。

    玲花了一段时间,确认房间内是否有能让她逃出这里的路,在得知徒劳无功后,玲便弯下腰坐在床上。

    手边还没有任何可以当武器的东西。唯一可以用的羽毛棉被和毛巾,也是以稍加施力就能撕破的材质。

    这里准备的十分彻底,说不定那个叫劳尔的男人连玲会使用宫廷武术的事业已经略知一二了。

    竟有些微国力的亚克,再其漫长的历史中曾面临过数次危机,并且每次都顺利度过试炼。每次亚克都是运用谋略,并且将与其他国联婚的行为视作理所当然的。

    但是即使是政略婚姻,也并非如此单纯。其实亚克皇家的女性自小便开始学习秘传的武术,并被叫到用来做为危机存亡之时的武器。

    当联姻的国家对亚克露出敌意时,嫁出去的公主便可以用武术暗杀关键人物,籍此封锁他国的行动,而这也是亚克秘策中的秘策。

    这种用来做暗杀术的宫廷武术,玲也是自小就开始学习的简中高手。

    在漫长的历史当中,运用到宫廷武术的事例只有四溅。每件都没有公开,而被隐藏在历史黑暗当中。因此就常理来说,其它国家并不会对此有所防备。

    玲想起自己曾在恋爱舞会上搁倒3个追兵。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件事,才开始让劳而对自己有所警戒。

    玲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她这么做的时候,满脑子只挂念着一件事。

    提欧

    玲相信他绝对还活着。正因为她如此相信着,因此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前往天都。而自己之所以能下定决心前往天都,全部都是提欧的缘故。

    再见到提欧之前,玲一直在烦恼着。

    虽然玲知道成为舒尔王之其实自己应克尽的命运,但内心却总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经常诅咒自己生于王家的命运,并不断希望将她从命运当中解放出来。

    然后,她希望自己能够以自己的翅膀度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仔细想想,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应该要守护的东西。无论是祖国亚克、父亲、母亲,说穿了都只是把玲当作政治道具在利用。玲无法接受为了那些人而葬送自己未来的命运。

    改变玲想法的正是提欧,他愿意带着玲到遥远的地方去。他愿意带着她一起到圣教堂和父皇不会追来的地方。

    他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他明明知道那种事不可能办得到的。

    但也因为这样,玲抛开了所有的阴旎。

    因为提欧,让玲清楚看到自己该做的事。

    自己必须保护提欧。绝对不能让它、缪维尔、拉拉、伊斯卡、迪亚哥先生所居住的这个国家被战火玷污。

    自己就是为此而成为舒尔王之妻的。

    我前往天都是身所决定的命运。因此这个命运将靠我的意志来实现,我绝对要去天都!

    玲紧握着鸟笛,向是发誓般地说道。

    玲开始默默地把凌乱的髹黑长发绑成发瓣。

    现在玲决定保持信心次女耐心等待逃离这里的机会。

    4

    此处是绝壁上的一处自然洞穴。缪维尔紧缩着身体,一动也不动的忍耐着寒冷与疼痛。

    自从被鬼乌鸦袭击堕落谷底后,缪维尔被远远冲到这座溪谷已经过了三天。如果再被冲远一点,自己肯定会头下脚上的摔落至眼前的瀑布。

    真是好险呀!缪维尔这么想着。

    为了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缪维尔登上了绝壁,把自己藏在这座洞穴内。

    缪维尔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右翼被鬼乌鸦钩爪划破的伤口里了许多血。虽然伤口已经止血,但拍动翅膀时仍会隐隐作痛,不过它倒是可以慢慢展开翅膀,看来应该没有骨折。

    另外,翅膀上的飞羽少了两根再加上背部裂伤,长时间泡水与出血也让全身的羽毛又粘又湿。

    自我分析结束。(这都行呀==b)

    这样垦地内不会有问题高。这些伤势都只要花点时间就会恢复,少掉的飞羽也不是邻近的两根。又粘又湿的身体只要稍加整理一下,也会重新变得漂漂亮亮。

    可是

    缪维尔战战赫赫地探头到洞穴外,眼下是一望无际的深谷,并且能看见溪水落入遥远瀑渊的景象。瀑布的高低差与卡塔拉塔瀑布没什么两样,在瀑渊的更远方则是广大的森林与无数岩棚。

    自己目前的状况完全无法飞过去。虽然只要能飞到森林里,应该就能够找到食物,但以现在的状况来看,缪维尔实在没有能飞到森林的自信。

    因为,眼前还有另一个令缪维尔感到棘手的问题。

    又一直熊鹭正探头探脑的在洞穴上空盘旋。看来这里似乎是那只猛禽的地盘,证据就是那家伙每天都不厌烦的在这座溪谷的上空盘旋。

    被发现就没戏唱了,缪维尔之所以用树枝遮掩住洞口,也是因为这个缘故。那只熊鹭真的是个很难搞的家伙。

    如果翅膀没事的话,缪维尔肯定能瞬间甩开那样的货色,就算要在空中狠狠的撞击一下对方的脑袋,应该也不成问题。毕竟那家伙和长尾比起来,是个足足小了两圈的猛禽。

    对方肯定还只是只年轻的熊鹭,缪维尔稍微观察了它在这一带狩猎的情形,结果发现那家伙总是不断重复着可笑的失败。

    森林某处好像有小鸟的築巢地,密茨只要有小鸟成群结队地向那只熊鹭挑战,它就会夹着尾羽逃之夭夭,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

    也罢。管他的。它的肚子不知不觉饿了起来。不管伤口又多痛,缪维尔都可以忍耐,但要它忍耐饥饿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会感觉冷得受不了,应该也是胃袋里没有食物的关系。

    想起提欧每天早上为自己吃的东西,就燃缪维尔想立刻用同样的食物填满肚子。

    提欧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为什么在堕落谷底的时候,自己不能用脚牢牢捉住他呢

    一想到这里,就让缪维尔懊悔不已。每当回想起这件事时,缪维尔的身体就会剧烈的发抖着。

    他希望提欧活下去,对缪维尔来说,提欧是无可取代的鸟骑士。除了提欧,他绝对不让任何人碰触自己的缰绳。因为唯有提欧是自己所爱的父母。

    当缪维尔破壳而出、见到外面的世界的事,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提欧。

    提欧那仿佛将自己温柔的包裹般、注视着自己的亲切眼神,缪维尔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自从那天起,缪维尔就一直和提欧形影不离。

    我想见提欧。我想和提欧见面,再一次和他一起在天上飞翔。

    所以我决不能死在这种地方,绝不能死。

    绝对。

    无论碰上任何事都要活下去。

    5

    下楼去洗脸台以外的地方,不只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实际上,提欧连今天是几号,星期几都不知道。

    提欧摇摇晃晃的走进了事务所兼餐厅的地方。

    得吃一点东西才行。提欧现在并不是因为肚子饿或想吃某些东西而来到餐厅的,纯粹只是昏沉沉的脑袋对他下达了该吃东西的指示。

    因此无论提欧吃的是乳果果是、还是喝碗里的汤,他的味觉都像是故障一样,感觉不到任何味道。

    自己已经坏掉了

    失去了玲、失去了缪维尔、现在也快失去自我了。

    提欧觉得如果就这样坏掉的话,说不定就能见到他们。因此他去向要顺应这种想法,寻求解脱。

    怎么可能有那种事!正当提欧这么想时,缪维尔那家伙突然在他的脑袋大吵大闹的对自己如此说道。那家伙就算不再了,也还是会找我麻烦呢!一想到这里,替欧不禁苦笑了起来。

    伊斯卡和拉拉来看过你了,老爹这么对提欧说。

    那些家伙平安无事,或许是少数让自己感到欣慰的是。

    放在桌子上的报纸上面刊着菜比奴和雅科的恶化的消息。

    看样子,才菜比奴和亚克之间争吵向最糟的方向发展了。

    随你们高兴吧!替欧这么想着。

    不管那边都只会顾虑到自己,又有谁想过玲为了你们有多么苦恼?想打仗自己去打好了。想要竹枪的话,就尽管来向我要呀!

    提欧把怒气发泄在报纸上,气冲冲的把报纸撕碎。

    哟,你还活着吗?

    老爹从鸟小屋走上楼,看见了散落在地板上的报纸残骸。然而老爹还是一副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态度,坐在自己椅子上。

    不好意思,老爹,今天我不工作。

    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工作。

    我从明天开始会好好工作的。

    哼!我看你的表情不会是像工作的样子。

    如果是平常的话,自己应该回嘴说:我又不是用表情来工作!才对。

    可是今天自己既没有回嘴的力气,也没有回嘴的干劲。

    看来你真的是连一点干劲都不剩了。也罢,我另外帮你准备了一份工作,跟我下来。

    虽然提欧搞不清楚老爹想做什么,但还是决定乖乖跟着老爹下楼。

    别吓到啰。

    即使老爹这么说,当提欧走进保育室时,仍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提欧在保育室内看见一只他从未见过的巨鸟。

    那只巨鸟全身长满金黄色的羽毛,外观看起来既像鹭,又像鹤。说是鹭则嫌脚太长,说是鹤则嫌脖子太短。而另提欧最惊讶的是覆盖在巨鸟周围的浓密鬓毛,简直就像是鸟版的狮子。

    这、这是什么玩艺儿呀?

    它是你带回来的雏鸟。

    胡说!那家伙应该是更偏褐色,而且也没那么大只!

    眼前的巨鸟比提欧还要高,身高和猩猩转世般的老爹不相上下。

    褐色的羽毛是雏鸟的棉羽,那些都掉得差不多之后,地下的金色正羽就冒出来啦。

    那老爹的意思是了,这家伙一出生就已经长出正羽了吗?

    确实是这样,而更叫人惊讶的是,这家伙明天就能飞了。

    提欧屈指算了一下,他记得自己是在雏鸟孵化六天后回家的。

    老爹,我在房里呆了几天?

    你连这个都不记得吗?蠢蛋!七天拉,七天!

    那么说,它出生才不过十三天,可它却已经快能飞了?

    提欧虽然难以置信的看着雏鸟。雏鸟不知是否是因为刚吃饱的关系而微微半闭着眼,似乎很舒服的休息。

    凤凰鸟是仅栖息在亚克的稀有种。成鸟就如凤凰鸟这个名字一样,拥有宛如凤凰般的外貌。颈部有魅力的鬓毛、翼展超过各种大型猛禽,据说凤凰鸟的翅膀能飞得比任何鸟都快,至于那是否为事实,提欧就不知道了。

    看来凤凰鸟算是早成型的吧。鸟类当中也有一出生就能走能游的。虽然那些鸟大多是像鸡那样、或是在陆地上生蛋的水鸟,但这家伙的脚不是用来划水的,腿也很长。种类因该比较接近在水边步行生活的鹤吧。不过,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早成型的呢!

    老爹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老爹兴奋的原因不只是这只鸟的稀有,而是身为竞技鸟的饲育者,他能察觉到这只鸟所拥有的可能性。

    从明天开始,你就开始帮这家伙进行飞行训练吧!

    要我训练?可是这方面老爹应该比我专业吧!

    这是玲小姐留下来的雏鸟!还是由你照顾比较好。

    玲的雏鸟

    看着体格已经不能成为雏鸟的凤凰鸟,提欧伸出了手。凤凰鸟的体温传到了提欧的手上,此时提欧总算想起了玲帮它取名为里贝达拉这件事。

    虽然只有几天不到的时间,但里贝达拉确实是玲抱着养大的雏鸟。这让提欧不禁涌起了想亲手将它养大的念头。

    明白了就快去准备,训练时你们得睡在针岩谷那里,反正长尾也不在了。明天我会挑两只大鸽来搬它,去准备一下你自己要吃的东西。

    为什么?得睡在那里,从家里飞过去不就好了?

    你看看这个。

    老爹说完,便把一片被提欧撕破的报纸纸片递给提欧。提欧勉强看出了凤凰鸟与一亿贝哲的文字。]

    那个舒尔王在这家伙的脑袋上押了一亿资金。要是被人看见,可是会天下大乱的〉

    咦?等一下!

    啊?

    老爹,为什么你会知道这家伙是凤凰鸟?我根本没有跟你提过吧!

    从玲小姐来到我们家时,我就隐约执意到了。因为蛋壳的另一面,因了一个小小的亚克徽章嘛!

    什么

    出乎意料的打击让报纸的纸片从提欧的手上滑落,会有人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的吗?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很正常呀,因为我没跟你说嘛!

    你,你这个臭老爹!

    提欧超过忍耐极限,脱口说出自己最习惯的句子。他感觉有点晕眩,说不定自己脑袋的血管已经爆了。

    看家老爹那张须子脸上露出奸笑,让提欧的症状更加恶化。

    你总算是恢复老样子了。

    老爹对提欧这么调被完提欧后,接着补充道:

    无论我们是否接下委托,玲小姐都一定会去天斗,那女孩的眼神是这样告诉我的。因此,我才认为让你去保护她比较好。之所以不说,算是我为了不让你太紧张的父母心吧。

    玲的眼神

    提欧想起了最后在洞穴中,令决定要前往天都那时的事情。

    在塔纳新女色的眼睛深处充满了坚定的意志。

    那是情愿为了国家,牺牲自己人生和愚王结婚的坚强少女所拥有的眼神。

    而玲所照料过的里贝尔达拉,现在正在自己身边。

    老爹,不好意思,我想找我的意思来训练这家伙。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哼!随你高兴吧!

    提欧下定决心。他要培养里贝尔达拉,然后和他一起前往天都。

    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向舒尔王那家伙证明玲的意志。为了把玲曾拚命想抵达国王身边的事实,清清楚楚地让舒尔王看见。

    6

    来到这里之后,不知经过了多少天了。

    缪维尔知道自己的体力已到达极限。

    肚子好饿,空无一物的胃袋痛得像是一条扭紧的抹布。当饿得两眼发昏的时候,缪维尔曾无奈的尝试吞食小石头,结果也只是让尾变重之外,肚子也只是变得更饿而以。寒冷让他感觉到四肢无力,就连站起身都得花上不少功夫。

    它的身体中到让它几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身体。如果现在跳入水中,应该会一路沉到底吧?

    胆汁的庆幸的是,翅膀的伤势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虽然还会感到疼痛,但振翅已经没有大碍。一位自己持续整理羽毛的关系,原本湿湿粘粘的羽毛也比之前的状况好上许多,差不多已经恢复到足以受风的程度了。

    找这个状况来看,要飞行应该不成问题。虽然飞不了多远,但应该还可以飞越瀑渊抵达森林。

    一定得在饿死之前抵达那片森林,在森林里一定能找到食物。问题只剩下那只熊鹭了。

    平自己现在的实力,想甩掉它是不太可能的。因此在费尽森林之前,一定不能被那家伙发现。

    打定主意的缪维尔,在这数日的观察当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实。

    那只熊鹭在天刚亮没多久时,绝不会现身。

    缪维尔猜想应该是风的缘故。因为天刚亮的时候,或许是大地还不够热,溪谷内并不会产生上升气流。没有上升气流就不能用滑翔的方式轻松飞行,所以那小子才没有在天亮时立刻出来觅食。缪维尔认为那小子是个懒散的懦夫。

    缪维尔从洞穴里面探出头,仰望着逐渐变亮的天空。不出所料,溪谷内几乎没风,也没有看见熊鹭的身影。

    机会就是现在。等到明天,自己可不一定还有飞行的能力。

    飞吧!飞到那座森林,让胃袋里塞满食物吧!

    缪维尔挺起自己沉重的身躯,在洞穴的边缘展开翅膀。

    在拍动几下翅膀后,缪维尔确定翅膀还能动。接着,缪维尔又顺势用力拍了几下,突然涌现的疼痛感让它的动作稍感僵硬。但也因为疼痛的关系,让缪维尔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久久未活动的翅膀肌肉,逐渐找回了几分感觉。

    好!上吧!

    缪维尔像是要把风包住般的展开翅膀,奋力德在空中振翅。

    因为脱落的羽毛和粘湿的羽毛,让风穿过了翅膀间的缝隙,这让缪维尔感到十分不快,也让缪维尔必须更加拼命地往前飞。

    每次振翅,翅膀都会隐隐作痛。因为体力流失的关系,翅膀变得十分沉重。它知道自己并没有飞出预期的轨道,它的高度正在逐渐下降

    随着时间的经过,缪维尔越来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飞翔还是在堕落。

    即使如此,它还是奋力地拍着翅膀。无论飞得多么难看,缪维尔都专注的不断振翅。当缪维尔振翅、振翅、再振翅的时候,他看见森林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疼痛、寒冷、空腹、目眩,缪维尔全身承受着这些痛苦。除非心脏破裂,缪维尔都意志忘我的不断振翅。

    这种程度的痛苦,早在被提欧训练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因为提欧那小子平常实在太不讲理了。

    当我还是幼鸟时,他就让我在针岩谷里跑了一整天,其他像背着五人重的货物啦、故意向猛禽挑拨、让猛禽追着自己跑啦,有一天它还要把我丢进河里,要我游泳逆流而上呢!我用自己不是水鸟的肢体语言抗议,但提欧根本视而不见。因为他的关系,我还几次都差点挂掉了。

    跟那个时候的痛苦比起来,这点小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只要能和提欧见面,这些痛苦根本连屁都不算。

    正当缪维尔咬紧鸟缘努力飞行时,风向改变了。风向是支撑着缪维尔的身体般,从下方不断地往上吹。缪维尔因为稳住飞行轨道而感到幸运,但这幸运只是暂时的,因为他感受到了危机。

    这是上升气流。

    好似布寺偏偏今天这么快就吹起了上升气流,这根本是个骗局!

    该死!缪维尔瞪着天空这么骂着。

    不知是否因为这个行为遭到了天谴,上空正巧出现了熊鹭的身影。那不是平常的飞法,熊鹭用力拍着翅膀,笔直的超缪维尔扑来。

    被发现了。缪维尔清楚地看见熊鹭闪着凶光的双眼。

    森林就离自己不远了,如果能逃进那片森林里或许还有救。

    缪维尔连忙上下拍动翅膀,拼命拨着风继续向前飞。但他的速度始终没有变快,缪维尔看见那只该死的熊鹭满脸得意地从它身后逼近。

    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似乎只要张开翅膀就能碰到的森林,感觉竟是如此遥远。

    可恶!既然要死的话,至少要给它点颜色瞧瞧。

    到了最后的最后,缪维尔重拾了平常不服输的气魄

    正当她基础力量准备反转的时候

    森林动了。

    不,是树木的树梢忽然隆起,就像是树枝齐飞上天一样。

    缪维尔之所以会发现那是一大群的小鸟,是因为他听见了如洪水般嘎!嘎!的吵杂声。仔细一看,

    那些正是平常向熊鹭挑拨的小鸟。

    不是是否为琼鸟的同类,一群缪维尔仿佛一拍翅膀就能驱散的灰褐色小鸟组成了惊人的集团朝着这边逼近。那些鸟群既像云块,又像一个巨大的生物。

    数量可能不下数万,某威尔士再没想到那些小鸟的数量竟然这么多。

    它总算能了解熊鹭向套作的心情了,小鸟集团齐声发出了宛如地鸣般的嘎嘎声,那么多鸟向自己逼近过来的景象,老实说连缪维尔也为之战栗。

    啾噜噜、啾噜噜噜噜!

    威吓没有作用,即使想逃走,身体也不听使唤,某威尔只能顺着原本飞行的方向一头栽进大群的胫鸟中。

    占据耳朵的嘎嘎声与狂风暴雨般的振翅声,夺走了缪维尔的听觉。它的实现仿佛被一片灰色的乌云覆盖,几乎看不见前方。

    没有任何直接的攻击,但感觉也不好受。

    缪维尔忘我的继续振翅。等它察觉时,它整个身体早已冲进了大树的树梢内。

    大树的枝叶噼里啪啦地在自己身边四散,最后缪维尔的背部硬生生地摔在草地上。

    嘎!嘎!嘎!嘎!嘎!

    为了逃离强烈的威吓风暴雨熊鹭的钩爪,缪维尔连忙躲到大树之后。缪维尔的体力就在这个时候到达了极限。

    在琼鸟持续发出的威吓声中,某威尔几乎完全失去意识的蹲在原地。

    无论是疯狂的琼鸟与熊鹭,,偶维尔统统都看不见。

    缪维尔仅存的意识中,全都是提欧的长相。

    7

    克在墙壁上的伤痕已经超过了三十条。

    玲利用那些克痕,记录自己在这座阴暗的洞窟经过的日数。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耐心的等待机会。

    这座像是神殿遗址的洞穴,似乎是专门用来监禁玲所准备的设施。若辈人知道亚克的莉朵妮公主在莱比奴国,圣教皇应该也会有所顾忌。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才尽量掩人耳目吧?

    这里之所以没有夸张的管理规模,肯定也是因为相同的理由。

    狱卒共有四人。他们彼此采用轮班制,按时换班。一天用餐两次,内容是面包和汤,以及少量肉类与蔬菜的简单食物。即使如此,所有的食物都确实经过调理。从食物都是热食来看,除了狱卒外,应该另外又负责调理食物的人。

    玲从狱卒们的对话中得知了他们的名字,还听出另外还有五名常驻的实兵。

    只为了监禁一位少女就动用那么多人,可见圣教皇确实是煞费苦心。但是想要关住玲,她时候肯定会为了动用的人手太少而后悔。

    圣教皇至少也该把牢而留在这里才对,如果那个仿佛锐利大人办的男人在这里,就算是玲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玲已经从狱卒口中得知老尔现在正呆在天都的情报了。为了和亚克的战争,现在圣法庭上下应该忙得焦头烂额吧?

    逃亡的条件齐全了。劳尔曾经说过悲观在这里是自己的命运,而玲决定让劳尔知道他错了。

    莉朵妮公主,吃饭的时间到了。请呆在原地别动。

    看见那着托盘的狱卒,玲回答道:我明白。

    一切符合计划,送食物来的是四名狱卒中最年轻的男人。只有这个男人会把牢房的钥匙带在身上,直接把食物送过来。玲早已全部观察过这类的习惯。

    玲靠拢膝盖坐在地板上,维持她平常一贯的姿势。玲距离铁栅栏的距离和自己的身高相差无几,当狱卒看见玲呆在伸手也碰不到牢笼的位置、保持一贯姿势坐在地上后,便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对方不过是在皇室长大的年轻少女,手中也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当作雄奇的东西。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成为了大意的基石。

    玲确实没有凶器,手边仅剩的鸟笛可说是玲唯一可用的道具。鸟笛的螺钉是金属制的细长金属棒。如果运用得当,也可以挖出人的眼珠。

    可是,这个鸟笛是提欧买给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宝物,也是自己远离公主的立场,在有生以来初次自由生活的市集之日众,所留下的重要回忆。

    绝不能让血玷污这个宝物。

    那么自己仅剩的武器就只剩下自己的身体。对玲来说,这样就足够了。因为在以暗杀为主的宫廷武术中自己的肉体正是独一无二的凶器。

    狱卒从牢笼上方打开了一个微小缝隙,将食物推进监牢内。

    就在这一瞬间,玲行动了。

    玲绕到脖子后的手握着一条黑色的绳子,绳子的真面目正是玲及地的长发,绑成辫子的头发,是足以用来杀人的绝佳凶器。玲之前将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地扯断,全是为了此刻所作的准备。

    玲看准时机,从手中抛出了黑色的凶器。

    看见绳子突然从铁笼中串出并缠住自己的手腕,男子吓得不知所措。

    什

    男人之所以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大叫,是因为有另一条绳子紧紧勒住了他的颈动脉。

    接着,玲对紧靠着牢笼上的狱卒小声说道。

    你可以放心,姓名和钥匙一物换一物。

    8

    在天都大圣堂上空,超过五百只巨鸟组成了整齐的队列。

    在那些巨鸟上,分别有国家骑鸟兵团与圣法厅圣堂骑鸟兵团的骑鸟士。

    这场面真是壮观。

    里欧鲁克斯圣教皇仰望天空说道。

    劳尔在一旁点头同意圣教皇的话,同时也稍稍皱起了眉头。

    上空的空降兵团正在向国境附近的军事用溪谷前进,目的是对亚克施压,迫使对方割让部分领土。

    国名的意识已一致允许使用武力。何莱比奴有邦交的周边诸国,对这次的时间也没有不是好歹得去谴责莱比奴。

    全部都按照圣教皇得计划进行,国政正顺利的朝向与药可交战的方向推动。

    劳尔,亚科那边好像拍出了新的使者。亚克的策士究竟会说了什么?拿到他们到了这个时候,还需要无谓的抱怨他们已经把莉朵妮公主送出来了吗?

    这个

    怎么?说来听听看。

    这次探们提议让莉朵妮公主的妹妹与舒尔王成亲。

    教皇睁大眼睛看着劳尔,接着他愉快的放声大笑。

    亚克的第三公主才刚满十岁吧?他们想靠那种小丫头和舒尔王成婚,让自己苟延残喘下去吗?呵呵。你怎么看?劳尔。你觉得亚克王当真会说出这种可笑的提议吗?

    既然对方是亚克王,他真正的想法属下实在无法参透。但属下推测,对方应该只是在拖延时间。

    我也是这么想。趁拖慢我们的行动的这段时间,他们应该正拼命的充用卡严杰尔巴向我们动手吧。我已经截获一艘亚克飞行艇飞往卡严杰尔巴德报告了。因此我们也必须尽早行动。亚克是水之要塞,只要能抢先占下那里,卡严杰尔巴耶就不敢贸然对我们动手了。

    心情始终愉快的圣教皇,再度抬头仰望天空。

    这样真得好吗?劳尔如此自问。

    亚克一定不会同意割让领土的要求,毕竟他们就是为了回避这种状况才策划这桩政略婚姻,一见情势不对,他们也立刻计划让卡严杰尔巴卷入这场纷争。

    如果对手只有亚克,当然不是问题。但如果连卡严杰尔巴都变成对手的话,那枚不难想象莱比奴是必得付出惨痛等代价。

    天子真的打算让这个时代的子民承担这种命运吗?

    怎么了?劳尔。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在那仿佛年轮般的皱纹当中,可看见圣教皇正用他那对混浊的双眼看着自己。

    面对那似乎能看穿一切的市县,老尔深深低下了头。

    家母过世了

    因为是继承神殿骑鸟团血缘者的亲人,因此劳尔的母亲被监禁在修道院刑务所里,而他在三天前接到了她去世的消息。

    似乎是罗患的肺炎恶化导致她病逝的。虽然在圣教皇的协助下,劳尔让母亲进入了修道院的医院,但追后仍旧回天乏术。

    劳尔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母亲了。当劳尔离开修道刑务所的那刻起就已经登记为死亡,在户籍上则是以其他人的身份过活。因为这样,自由面会亲人是他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

    是吗?

    胜家黄为死者简短祈祷,接着对劳尔问道: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他指的是劳尔对未来的计划。

    看见圣教皇平静的态度,老而明白圣教皇早已知道他母亲的死讯。

    你是为了拯救被关入修道院的双亲,才决定加入神殿鸟骑士团的吧?现在你的双亲都以蒙主宠召,你的户籍业已是完全不同的身份。换句话说,你已经自由了。

    自由

    那时劳尔小时候一直渴望的东西。无论是血统、家族,甚至是命运,能够无视那些东西的束拨,一直是他长久以来的愿望。

    他甚至有种错觉,认为只要能获得自由,自己就能任意飞翔到任何地方。

    而在十年前,当他明白那只是幻想之后,就不再做梦了。人终究无法违抗命运。即使改变了过去,仍然无法改变自己体内所流的血、与双亲的羁绊也不会就此消失,也无法抹灭蚁神殿鸟骑士团的身份在圣教皇手下工作的事实。

    劳尔这一生都是司掌圣法亭黑暗面的神殿鸟骑士,这就是命运,无论如何抵抗,都无法摆脱命运的安排。

    属下愿为天主的荣光而献身。因此,今后属下谨遵里欧鲁克斯圣教皇差遣。

    看着深深行礼的劳尔,圣教皇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而圣教皇满意的表情,却被慌张出现的神殿鸟骑士团修道兵破坏了。

    见到圣教圣教皇质问又和钥匙,修道兵连忙屈膝下跪。

    刚才接到报告,莉朵妮公主已经从废弃神殿逃走了!

    怎么会她是怎么办到的?

    她似乎袭击狱卒,从狱卒手中夺过钥匙。当同伴发现那里的人失去联络并前往确认时,,才发现所有守备废弃神殿的人,统统都被关在监牢里。

    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有这种事

    面对圣教皇的责难,修道兵畏惧的缩成一团。

    如果莉朵妮公主出现在天都,圣教皇所策划的所有阴谋都会被公开。若皇室的权力一落千丈,圣教皇的立场也将无可避免地受到威胁。

    圣教皇忍住怒意,将充满杀意的视线转向劳尔。

    废弃神殿那里有巨鸟吗?

    没有。为了以防万一,哪里都没有准备包含巨鸟在内的一切移动手段。

    这么说,莉朵妮公主只能靠自己的双脚在溪谷中移动啰?绝不能让公主来到天都,就算必须使用任何手段都要阻止她。

    那便是代表不问生死的意思。

    遵命。

    劳尔行完礼后转身离开。

    劳尔阔步走在可以看见大圣堂的庭院当中,但他的心思已经放在足以左右这个国家未来的少女身上。

    莉朵妮公主,你究竟能违抗命运到何种程度呢?

    在劳尔心中鄙视上女愚行的同时,他的心中也涌起了想亲眼看看莉朵妮公主如何违抗命运的念头。

    *

    在宫殿的阳台上,有个人正看着劳尔从大圣堂庭院离开的身影。

    那时莱比奴国王舒尔。

    他凌乱的服装仍与往常无异,不加修饰的容貌也是一往无常。

    看来他还挺忙的嘛。

    舒尔无趣的这么说到,接着便仰望蓝天。

    看见上空充满肃杀之气的军队,让舒尔皱起了眉头。

    摆在阳台上的着意见,有各式各样的小年在其间自由飞翔。

    之间舒尔吹响了一声口哨,鹦鹉、大琉璃鸟、知更鸟便一齐飞到她见上,在那些小鸟当中,混有一只拥有橙色与黑色羽毛的罕见小鸟。

    你不觉得这只小鸟很漂亮吗?

    舒尔望着眼前将茶杯摆在桌上的女性。并露出了罕见的温和笑容。

    她带有一头波浪的长发,以及恭谨的表情与动作。这名仿佛像野田小花般的女性,是服侍王室的女佣。

    是的,这只小鸟非常漂亮。

    就连她说出口的声音,都带着毕恭毕敬的态度。

    但是,就像美丽的花朵会有刺一样,这只鸟说不定也藏着尖刺。卡洛塔,人世间也是一样,很多是只看外表是说不准的。

    也许是吧。

    名叫卡洛塔的女佣平静的回应道。与其说那时肯定的答复,不如说是尽了女佣的本分,谨守对主人应尽的礼节而已。但是对此刻的舒尔来说,这样的回答无法让他满意。

    卡洛塔,可以请教你一件事吗?

    好的,舒尔陛下。

    我自小以来,身上硬缠上了许多各式各样的枷锁。那些都是承重、冰冷的命运枷锁。

    卡洛塔的动作停止了。之前她一只略微压低视线的圆亮双眼,此刻也直视着舒尔。

    我想现在差不多是摆脱那些枷锁的时候了。

    起风了。

    野田的话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风而微微晃动。

    卡洛塔挺直了背,将双手毕恭毕敬的放在胸口并露出柔和的笑容。

    陛下你得到翅膀了。

    翅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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